太乙站起身来,说:“上次你我棋局不分胜负,今日一较高低如何?”
祁未暮道:“我拒绝。”
太乙轻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他已领着祁未暮消失在原地,再现身时,已然出现在悬崖边上。
“你这老头儿,能不能不要如此粗暴?”祁未暮愤愤道,最可气的是,他毫无反击之力。
太乙不语,盘膝坐在蒲团上,手一挥,棋子显现。
祁未暮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双脚却被一股力量束缚,根本迈不出一步。
“喂,死老头儿,你有完没完?”祁未暮骂道。
太乙抬起头来,冲祁未暮一笑,道:“我许多年不曾棋逢对手,与我下一局怎么了?”
“可是我不愿意!”
太乙摇了摇头,道:“由不得你不愿意啊,怎么办?”
“你……”祁未暮无奈,终于妥协,“要我陪你下棋也不是不可以,我要吃肉喝酒!”
“我这金光洞只吃素饮水。”
“我只是一个凡人,没肉吃会饿死,你自己看着办。”
太乙摇了摇头,一挥手,旁边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大鱼大肉,亦有美酒一壶。祁未暮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只鸡腿往嘴里塞。
断崖远山,白衣棋子,本是如画,却被祁未暮的吃相坏了意境。
祁未暮落下一子,饮下一杯酒,问:“哪吒何时能醒?”
“该醒之时自会醒。”
“……”
祁未暮:为什么这个太乙真人这么欠扁?为什么没有仙风道骨?他可不可以揍他?
揍不过,打扰了。
“你输了,哈哈!”祁未暮高兴地站起来原地跳脚,多次平局之后,太乙终是第一次输了棋。
太乙面色沉沉地盯着棋盘,似是在思考自己输了的原因,偏生祁未暮在一旁嘚瑟吵闹,扰得他不得安宁。他抬起头,沉声道:“祁未暮,赢了棋何至于如此高兴?”
“那是因为我赢的是你,你就说服不服,承不承认技不如人?”
太乙不语,似有些气恼。
这时自远处走来一个白衣少年,面容白皙清秀,祁未暮尚且记得他,那是上次给他送药丸的弟子。
少年走来,瞥了一眼祁未暮,后者总觉得他这一瞥别有深意。
太乙道:“长离,你来此作甚?”
长离半晌不答,太乙便道:“无妨,你也坐下罢。”
太乙挥手变出一个蒲团,长离弯腰将之拿起,摆在祁未暮的蒲团旁边,而后盘膝而坐。
太乙看着沾沾自喜的祁未暮,道:“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你还是输。”祁未暮不无得意道,旋即与长离并肩而坐。坐下之时,他看了一眼长离,偶然与他四目交接。祁未暮总觉得长离的眼神不像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纯粹,此刻仿佛其中隐藏了很多事。
“今日怎不见你那位朋友说话?”太乙不经意道。
祁未暮这才注意到,卿宸今日过于安静了些,就连早上问他问题都不曾回答。祁未暮出声喊道:“卿宸,卿宸?”
不得回应。
“或许他睡着了。”祁未暮随口说道,依旧没有想太多。
太乙也不追问,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始终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转眼之间,又是日薄西山,一桌子酒食全被祁未暮一人吃得干干净净,偏偏他还显得意犹未尽。
“你这肚子里可是装了乾坤?”太乙调侃道。
“是啊,此乃无底洞,你再给我些食物。”祁未暮答道。
太乙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长离说:“你今日在此观了一天的棋,功课可有做完?”
“回师尊,来之前便已做完了。”长离道。
“我看你一整日都在有意无意地看祁未暮,可是觉得他生得好看?”太乙又道。
长离如实答道:“弟子从前不曾见过这般出尘之人。”
太乙问:“连为师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