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火烧云。
跑车掀起的尘嚣落定。
庭院四处无人,只剩下一个六神无主的齐照。
直到半小时后。
他缓过劲,拿出藏在身后的天蓝色礼品袋。
手脚僵硬。
失魂落魄。
·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icu外等候三天两夜。
温欢没合过眼。
窦绿白啜泣:“我不该由着她任性,上个月她不肯和我视频,我飞过来看情况,她当时还笑我黏人精,我以为她状态不错,结果……”
温欢盯着墙上的字母,眼睛全是红血丝,声音却平静至极:“什么时候的事?”
窦绿白愧疚:“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香不让。”
温欢握紧拳头。
指甲扣进肉里。
没有痛觉。
什么知觉都没有。
温欢缓缓站起来。
窦绿白担忧:“欢欢?”
医生护士从旁边经过。
温欢呆滞地跟过去。
窦绿白从后面抱住她,不停念叨:“阿香肯定会没事的,她福大命大,肯定没事。”
窦绿白说什么,温欢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听不到。
漫天扑来的白色。
刺鼻的消毒水。
各种各样嘈杂的噪音。
温文死的时候,她也这样等在icu外。
所有的人都知道温文病了,只有她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人。
她到他病床前探望,聆听他的遗言。
她那病入膏肓的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笑得像个孩子:“阿香,是你吗?你原谅我了吗?”
她恨得牙痒痒,只想大声问他,蒋之香重要,难道她就不重要?他没有任何话要留给她吗?
可是她说不出口。
面对将死之人,除了回他一句:“是我,是阿香。”还能说什么?
温文到死都没能见到他最想见的人。
不知道蒋之香是否好运,能见到她最想见的人。她那么多情人,天南地北,寻人是件大麻烦。
金发碧眼的护士出来喊:“谁是olive蒋的女儿?”
温欢:“我是。”
“病人情况不稳定,你快过来。”
温欢站着不动。
护士:“不想见吗?”
窦绿白推温欢:“欢欢。”
数秒。
温欢低下头,快步跟上护士。
房间内很暗。
进房间之前,护士交待:“病人现在意识不清,求生欲望很低,如果可以,请你尽量鼓励她。”
温欢脚步沉重,缓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