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铭见她似乎真的有点慌乱,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到:“别怕,咱们这不是就在这里吗?还能让他们随意造谣?”
“那别人不相信我怎么办?”
“我们有证据,而且你爸是治病救人的医生,肯定德高望重,他们迟家,早就为了钱离开了这里,你说大家信谁?”
孟唯宁被他安慰了一番,心里渐渐好受了些。
“要不我们先发制人?”孟唯宁立即想到对策,“我们先把那件事情抖出来,占据有利形势,免得到时候太过被动。”
她之前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而且她本来也不是喜欢到处吐苦水的人,就想着迟家得到惩罚就好了,却没想到迟家会突然回来。
除了迟家,谁也不知道他们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她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样被诬陷,便打算不将这件事情抖出来。
虽然可能会因此面对的后果是被西和的人议论,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判断,这件事错的是迟家的人,而不是她或者她的爸妈。
伏铭想了想孟唯宁提出的建议,觉得也不是不可行,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她自己去说。
还没等他说出来,孟唯宁又自顾自地说到:“但我有点说不出口,我不是那种爱讲八卦的人,我想想,要不我花点钱找几个爱讲八卦的人把这件事传出去?”
孟唯宁从没做过什么坏事,现在要做这样的事,虽然不是陷害别人,她也免不了觉得有点怪异,便寻求伏铭的认可:“你觉得可行吗?”
伏铭就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在他眼里,孟唯宁一直都是个虽然很温柔容易拿捏的人,但是大多数时候,她也很淡漠沉稳,可能在乎的事情不多,所以什么时候都很淡定。
看上去,就是无欲无求又很独立成熟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在他面前,却暴露出自己遇到事情害怕没办法解决时的慌乱的一面。
她不停地想着解决办法和应对措施,又不停地询问他的意见“可以吗?可行吗?怎么办?”,这让他觉得,他走进了她的心里,已经被她当成了依靠,当成了有问题时下意识寻求帮助的第一人选。
她这样暴露自己的缺点给他,对他完全信任,毫无防备,让他内心开心的同时,又觉得如芒在背一样难受。
她对他似乎已经毫无保留了,可他却对她从一开始就有所隐瞒。
这就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
爆炸的瞬间,也许会炸毁现在所有的美好。
“我觉得可以。”他说。
尽管内心煎熬又矛盾,他还是选择继续隐瞒下去。
再等等,也许会有什么不破坏关系的解决办法呢?
或者,尽量缩小这件事情带来的破坏力。
孟唯宁得到了他的认可,便立即又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像刚刚那样六神无主。
“我现在就去找人。”
她确实可以找到人,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谁喜欢讲八卦,谁传八卦更快,谁会做这样的事,她都了解。
她只需要找到其中一个人,把钱给她,让她再去发动别的人,这件事很快就会在西和传开。
最快的话,晚上吃饭之前,应该就有效果了。
孟唯宁没从巷子里的门出来,而是从沿街的正门出来的。
然后往前,走大概两分钟,进那条小巷子,找到一个六十几岁的周老婆婆,将这件事情讲给她听。
周老婆婆平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八卦讲八卦,不图吃不图穿,就图那两句可以引起别人注意的八卦。
而她本人,讲八卦也很具有调动性,就是端一个小凳子往人群里一坐,马上就会成为人群焦点,吸引所有人注意的那种存在。
找她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孟唯宁把事情真实完整地讲给她听,因为太过难受,甚至还落了两滴眼泪。
周老婆婆以前受过她爸的恩惠,对她最是喜欢和心疼,立即便义愤填膺地帮她骂到:“真是一群下作东西!”
孟唯宁擦了擦眼泪,请她务必要帮她这个忙,还请她一定要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些。
周老婆婆一拍大腿,立即道:“你们家的人品这西和还有谁不了解的?就算别人不了解,我周老婆子还不了解吗?我还能不信你说的?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孟唯宁和她道了谢,要给她钱,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要:“宁宁,你怎么可以给周老婆子钱?以前你爸妈还在,我去看病拿药,他们不是不要钱就是少收钱,现在他们不在了,只剩下你一个独女,如今你受了欺负,周老婆子还能不帮你?那我周老婆子良心不是被狗吃了吗?”
孟唯宁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然也可以感受到西和人给她带来的温暖。
从前,她还觉得,像周老婆子这样喜欢讲八卦的人,不怎么讨人喜欢,而且背后说人坏话,可能品行也有问题,却没想到,周老婆婆为人这么仗义又善良。
纵然以前她也没有因为这些瞧不起周老婆婆,现在也免不了心里生出了几分羞愧,又不停和她道谢。
“别说谢谢,周老婆子虽然一生都爱背后说人坏话,可我周老婆子从不乱说话,我也有我的职业道德,今天哪怕你孟家对我没有恩,就这种事,我也一定会传得人尽皆知。”
“我周老婆子,最讨厌这种品德败坏的人,哎,养条狗都好过跟这种人做朋友。”
孟唯宁见她真的不收钱,也就不坚持了,打算等这件事过去,给她看看身体,送她一些补身体的药,作为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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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婆子不愧是八卦界的领军人物。
孟唯宁下午四点过找到她,晚上不到七点,就有了动静。
当时她站在楼上擦窗户,楼下走过去几个人,嘴里讨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