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虽然空气潮湿,地面仍是满满清辉,夜雾茫茫浩渺而宽阔。
人走在这空气中,一吸空气,都带着一股冰凉。
“国师大人叫出来赏的月还真是不一般——!”
秦墨假装听不懂他这嘲弄。
只走在前面,狐糗拖在地上,拉开一抹暗长的倩影。
许久,唇角轻勾,这赫连玦知道这是被她给利用了。
她也是万不得已。
如果是当事人是赫连壁,皇上的想法又不一样,会疑心这是她们暗中联合,要为太子洗白,而陷害皇贵妃。
秦墨知道,这么大的一桩事儿,皇上有对太子的心结,同样,皇上听闻儿子是这样的死法,何尝听了不是惊悚,就算是皇帝,也会心里脆弱,害怕面对那**裸的,残忍的真相,所以,让事儿就这么消亡下去。
而,秦墨带了刑部的尚书,重量级大臣,一个又是皇子,等于在告诉皇上,这些人都知道真相,就算他不愿意翻案,也压不住。
“是啊,若不是这么好的月,秦墨怎么敢劳动三皇子殿下——!”
两人相互嘲讽,心知肚明。
最后,午门出来,众人的马匹,马车都停在那儿。
小桃等人在地上久站了。
见秦墨过来,小桃的眼笑眯成了花。
秦墨原本走过去,正要上车,突然被身后一道力道拉了下来。
秦墨咬唇,一转身,用力挣脱。
“他娘的,本王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猖狂的女人——!”
耳边是阴测测的男性声音,低沉,却很有力道。
秦墨似乎听见男人粗喘的气息。胸膛起伏
秦墨神色淡淡一转身抽回手,人便由小桃扶着,重上了马车,依然是那淡然的声音落在后
“殿下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随即,车夫驾了马车走,只留下赫连玦一个人气的脸色发白久久站在那空地上。
*
这件事儿发生后,这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合宫都知道此事儿。
颜贵妃穿着素服在勤政殿外跪了大半天,哭着叫着要皇帝主持公道,要查明儿子遇害真相,严惩凶手。
第二天下午,皇贵妃畏罪自缢在咸福宫。
四皇子赫连琮听闻噩耗急忙进宫,皇贵妃早已经断了气,皇贵妃死了,到底保全了儿子。
其实,皇贵妃当初,是想这样做之后,中宫会把矛头指向惠妃和淑妃姐妹,自己的胜出反而更大些,却不想,只要是做坏事儿,就一定会有疏漏,恰好当时秦墨在殿内—
所以逼的自己丧了命
*京城,这是今年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大,说落下就落下了,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天了,到处都是雪路难行。
小桃进来,手中拿着拂尘弹灰。
“这冬日下雪之后,姑娘便更懒得动弹,每日除了上朝,回家就是看书看书,也不知道那书有什么好看的,我倒觉得,这冬日来,姑娘的腰身都胖了一圈呢,就是懒了,不爱出去走动——!”
秦墨听见小桃的话,遂放下书,唇角带笑,轻嗔“你这死丫头,就你话多——!”
“既然如此,就出去走走吧,正好这下两个月就是年关,咋们可以一并去看看大街上有什么卖的好吃的,好玩的——!”
反正闷在这院子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小桃听见这句话,欢喜快要飞起来。
秦墨才走出门,便立马迎面一阵雪的气息,两边的青松都压满了雪。
“姑娘,你看,这雪是不是都结成冰了——!”
小桃跑到一盆矮子松的盆边去敲冰。
秦墨含笑在原地看着。
片刻,从大门外进来一个熟悉的影子。
秦墨站在院中,定睛一眼,那可不是连王府的朱管家么。
“哦哟,我的国师大人,你还在院中赏雪呢,王爷刚被派下闽南一带,说是去查视那边的官员政风,王爷临走放不下你,说姑娘喜欢红枣的糕点,雪玲的新茶,让我时不时来国师府中走动,及时送些过来,又说快到年下了,让王府多送糕点,国师府中太清冷了些,一个厨子不够用,节下新制的点心要赏下人,怕国师懒得打理这些事儿,便都叫我送过来。”
秦墨点头,不知道为何,心头忽然万千的感动,似乎,他总是在她这些已经被忽略却棘手的小事儿从不让她难为,他的关心,不浮华,不张扬,但是,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儿,却点点滴滴落恰落到秦墨心头,他知道自己每次一到节下就松乏,怕麻烦,一并连下人都跟着自己受苦,这些皇宫府邸,一到节日里都是要发糕点吃食赏人,所以帮自己打点好。
秦墨站在原地“谢谢朱管家,主管家留下吃茶——!”
那朱管家把食盒留下,赶紧就推辞“多谢国师赐茶,只是王爷不在府中,上下都需要奴家操持,实在是不能多待——!”
秦墨听他如此说也罢了,便谢过,让人送朱管家出去。
“姑娘,你看,这雪都冻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