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忠烈满门
听李源说的那么周详,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赵叶红、孙达两口颇为无语的看着这个师门弟子。
这人性……还是那样啊。
李源振振有词道:“这其实也不算截胡,毕竟聂副厂长才是轧钢厂工人医院的直接分管领导。”
关键是以老聂的背景,该是他的,还真没人能抢的去。
孙达道:“你就为了按住李怀德?”
李源笑了笑,道:“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是,以聂副厂长的身份背景去推动此事,要远远快于李怀德他们。按正常流程走,没有半年估计连点回音都听不见。可要是聂副厂长去办,应该很快就能上达天听,说不定一两个月后就能大面积推广开来。农民太苦,农村早一天出现赤脚医生,就会有不知多少人受益。”
赵叶红高兴了,夸赞道:“男子汉,就要有这种胸怀。整天魑魅魍魉的斗心思,人也会变得小家子气。”
孙达道:“那行,那我现在就去找聂远超。不过……”他迟疑道:“原稿在李怀德那里……”
李源笑眯眯的从解放包里又拿出一叠稿纸来。
孙达都麻了。
这就是所谓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吧。
李源小声笑道:“我把老大带回来了,晚上一起去您家看您去。”
李幸不干了,认真道:“师爷,我爸爸是大英雄,他救了很多人的命,治好了他们的病,解除了他们的痛苦。”
李源从轧钢厂出来,就拐到宋家,正巧遇到李雪梅带着孩子放学回家,看到李源到来高兴笑道。
刘雪芳从厨房里出来训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这他么的……
李源点了点头后,到张冬崖跟前,将三个子侄上前线的事说了遍。
李幸听的津津有味,问道:“建国哥,那他睡一宿了吗?”
不对,都立功了,可见那三个侄子,就在那两个连里。
今年北面和老毛子直接开战,全世界都吓了一跳。
“……”
但愿不会……
李源拿出两颗大白兔后,宋胜利的儿子就一溜烟的跑了。
别说宋家,连最高层面都没这个把握,所以好些人都疏散到各地。
“我让你亲亲把嘴儿努起,我向你笑笑把泪儿流。”
“干爹!”
黑芝麻胡同,宋家。
倒是他的亲孙子张建国,身子晃荡荡的,也不知将来,建国会不会埋怨他……
放在后世,这种对话假大空的不行,神经病一样。
孙建国一下不好意思了,道:“不好吧?”
可这个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李源:“……”
又让孩子叫人。
“红枣儿,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这十年乱成这样,却始终无人敢真正侵犯神州大地?
不就是因为有这么多国之脊梁在吗?
“你不必这样,没打起来也就算了,真要大打起来,在哪都一样。老毛子比小鬼子好不到哪去,都是一样的货色。可我们红谠不是国谠,五百万人民军队没战死到最后一人,他们就休想再来屠杀我们的人民!”
孙建国眼睛一亮,忙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只见一个身穿碎布袄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子背着双手,一边唱一边走过来:
……
这个时候,宋家三子皆上战场,甚至连宋铤都亲自过去……
红枣面红耳赤,要去捂孙建国的嘴,一个没站稳,身子往一边倒去,孙建国忙拦腰去抱,没想到也失了平衡,两人一起跌倒在土沟壑里……
赵叶红白他一眼,李源又想起一事来,忙道:“您可得给建国写信说清楚,我担心那小子自己觉得回城无望后,直接在当地结婚,那回头再折腾起来就麻烦了。”
张冬崖可能没听明白,问道:“军人上前线,有什么问题么?”
李源乐呵呵道:“钻山沟沟里去了,干了件大事……保证没给我亲姨丢人!”
顿了顿后,他才点头道:“应该的。保家卫国,是每个军人的使命。”
最后一句是冲从北屋里出来的王亚梅大声喊的。
张冬崖呵呵了声,道:“真出点啥事,也是你们家的光荣。咱们真要和老毛子打一场大的,没几个人能跑得掉,所以你不用瞎操心。不过,要是小规模的战斗,既然他们已经获得军功了,等下一次再打,多半是要论调的。上百万大军陈列前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会让任何一支建制打光的。”
话虽如此,人却红枣跟前走了几步。
可是现在,她们的目光里,是真的抱有玉石俱焚的信念的。
“那小鬼子叫杜卫东,原本不叫这个名儿,他爸爸是外文编译局请来的专家,叫什么杜源平五郎,他本来也是日本名儿。六六年后,他自己给自己改成了这个名儿,说要誓死保卫老人家。他还专门去了趟延安,给管事的人说,他将来要回日本,也要像中国这样大干一场,改天换日,他觉得他可能会牺牲,所以在牺牲前,想在老人家住过的窑洞里睡一晚上。”
李源一下受不了了,鼻子酸的不行。
张冬崖看不过眼,骂道:“看你那熊样!”
红枣儿笑弯了腰,道:“我听说,你跟大队赶车的老张头学了几句信天游?建国哥,你唱给我听听。”
孙建国坏笑一声,道:“你自己要听的啊,嗯嗯……”清了清嗓子后,他开唱道:“正月里哟是新年,我给公公来拜年。手提一壶四两酒,我给公公磕一个。二月里龙抬头,公公拉着媳妇的手……”
“不嫌丢脸不害羞,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李源干笑了声,道:“没,天经地义的事。不过,我这不是担心,万一出点啥事,家里不好接受么……”
虽然干的不是那么痛快,可总比其他人强的多……
李源温声笑道:“您放心,有我在,怎么可能让我儿子吃亏?吃点苦倒没什么,在港岛的条件太好了,生活环境又有些浮躁,报纸上充满了对内地的嘲笑和荒唐的抹黑。我带他走一趟,让他亲眼看看,祖国大地,到底是什么样的。师父,建国来信了没有?”
李源笑眯眯道:“雪梅姐,给您拜个晚年!”
张冬崖穿着袄,坐在藤椅上,目光一时落在孙子身上,一时落在李幸身上。
凛冽的寒风从北面乌毛素大沙漠吹来,风中卷着细沙。
李幸哈哈大笑起来,问道:“那这个小鬼子现在人呢?”
李源:“……”
李雪梅悄悄给李源使了个眼色,道:“别说了,大哥、二哥也调过去了。”
李雪梅招呼李源进门,问道:“跑哪去了?说是出差,也没个准信儿。我妈电话都往轧钢厂打了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