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男性的尊严,拋下职业玩家的骄傲,在惊滔骇浪的惶恐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无助,精神处于崩溃边缘,嘴自顾自地开始埋怨,怨天、怨地、怨母亲、怨阿笑、怨小阿姨、怨左梔子、怨姚琍甄、怨潸儿……怨自己。
「你不要这样,有委屈就说出来,我在,我就在这里听着。」
自爆式地狂乱声中,隐约听见这声娇柔的『我在』,彷彿对漂流在汪洋上的我,投下救生圈。
「潸儿,我就是个喜欢打游戏又一无是处的阿宅,如今这台破机器,让我无意连结上由八大强国设计的卫星,这是威胁到国家安全等级的重罪,我要麻就吃上十几年的牢饭,要麻就被各国的情报单位请去吃饭,永不见天日的软禁,如今只能逃,但又能逃到哪里去?地球上没有一处我可以容身的地方,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一怒之下,我直接拔下头套,突来的电磁杂讯震得我双耳耳鸣,脑部也出现严重的缺氧状态,顿时天地逆转,身体全然不受控制,一头直接撞到桌上。
索性就这样趴着,但我马上对鲁莽强制登出的举动感到后悔。
潸儿她是很精密的讯息资料,可能还运用上高端的量子意识理论,任何对脑部造成的损伤都有可能伤害到她,我紧张得呼唤她:「潸儿,潸儿你在吗?」
没有反应。
我心一凉,接着问:「刚刚强制登出有没有伤到你?」
还是没有反应,纵使眼前一片昏暗,我勉强扶着桌子,抬头找寻她的倩影。
没有,我看不见她,她消失了!
我慌乱得从椅子上站起,双膝却不给力,迫使我跪了下来,下一刻我整个人贴在地上,此时眼前已然朦胧湿润。
眼一闭,泪珠争先恐后夺眶而出,没想到我竟然哭了。
一直以为我在情感上总是迟钝慢半拍,是我变正常了吗?并不是,而是潸儿对我来说——。
突来一隻温暖的手,抚摸着我杂乱的头发,又来一隻坚定的手,轻拍着我疲惫的身躯,这是记忆中母亲用来安慰我的那双慈爱的手。
可笑的幻觉,不过真希望能维持久一些。
「成天取笑人家哭鼻子,怎么遇事自己反倒哭起来了?」
「潸儿!」我猛然睁开眼,潸儿就跪坐在我身旁,我使劲把头扭到最大限度,那张美丽的笑顏再次回到我的眼前。
「唉呦!你别乱动,电错地方我可不管。」
她的双手一隻放在我头上,另一隻则放在我背上,原来那令人怀念的温暖源自于她。
「你……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我鼓起勇气,用尽气力,对她说了欠她的那句话,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嗯,我知道,我不会离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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