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拽了拽父亲的衣袖,素指指向不远处的柴堆“爹爹,他想跟他的妻子殉情。”
裴誉黑眸一敛,顺着儿子指引的方向看过去那架起的柴堆,柴堆上红色绸带下虚掩着什么东西。
“是一副人骨架。”裴琰双手抱着裴誉的脖子,脑袋枕在裴誉的肩膀,也不知道爹爹是不是一直就暗里跟着自己,有没有听到长孙允说的话。
裴誉眸子是复杂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看着那边。
“裴誉不准你看!”长孙允在呵斥,他不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看见,那是他的。
长孙允回到那柴堆身边,将红绸重新盖住那架骷髅。
是程卿的骸骨?
裴誉心下了然,望着白骨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来,藏匿在脑海的记忆几次控制不住要破土而出。
“你掘了她的坟墓。”裴誉恨的咬牙。
让人家连死都不安静,“你懂什么!裴誉就你是清高无尘,我就卑鄙是块烂泥吗?”
“你想看她,你凭什么看她?要不是你的父母来找到我的卿卿请她办事,她怎么会卷入你父辈的纷争?我的卿卿在西齐安心的做我的太子妃,是你的父母非要阻拦告诉她一些是个人都他娘没接受的所谓“真相”我的卿卿怎么会死!”
夫君背叛,长姐算计,家人都因她而死,她还要为着外人守护着秘密,他的卿卿承受不住那些,她选择死亡。
但是仍然有人不甘心,不肯放过他的卿卿,盗取她的骸骨。
红绸被狂风吹起,裴誉这次看到的不是一副骷髅,而是一把朴实无华的一把古琴。
裴誉瞳孔一阵,这把琴不是别而是无声琴,当年北魏进献给东寻的古琴。
长孙允看到裴誉眼里的诧异,“有人用卿卿的骸骨炼制了一把琴,仿着无声琴做的,就在东寻皇室你的先帝的御书房暗格里面。”
长孙允觉得畅快,这些藏在他心底多年的话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也能顺便可以裴誉一样痛苦难看的表情,真他娘的值!
“不然你以为顾阮当初为什么独独能弹响无声琴?”
“她真有超凡智慧吗?她一点都比不上我的卿卿!”
心爱的妻子被人算计到死,死后连她都骸骨都不肯放过,用她的骸骨制琴,“为什么?”
长孙允眷恋的抚摸着琴弦。
“为什么,因为她是南疆后人,她身上流着南疆巫女的血,你认为我可恶,我可恶的过你东寻人把别人妻子的骸骨制成一把琴吗?最后藏在你东寻皇室的暗格里面不是另有图谋难道还能是藏了好心思在里面不成?”
“你东寻皇室欺人太甚。”
西齐南疆北魏哪一个不是恨毒了东寻?
对此言裴誉无话辩驳,毕竟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你西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虽如此,裴誉还是得维护一下东寻,毕竟再不堪也不能给别人骂去。
“你有样学样,说着好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实际里你不也是在行那些欺人太甚之事?”
“如今寻到别人的错处来宽慰自己过分之举?”
长孙允真想夸赞他们不愧是亲父子,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但是含义却表达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