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娜若是英灵，眼前的这一幕都能得到良好的解释。
她能随手把黄金骑士丢上天，再等对方落下来的同时补上一脚凌空抽射。
心灵邪法师更加危险，因为他们毫无底线，和青蛙小便一样脏脏下流的招式也能用的出来。
“不错，很不错……不愧是圣洁之容，神圣教会的圣女阁下，您的实力和您的美貌都是让人见了便血溅三尺啊。”
让娜眼里的流光闪烁不止，她低沉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黄金骑士没了斗争意志一退再退。
质问一声高过一声，心灵法师疯狂之色蔓延到眼球上，布满血丝，瞳孔猩红。
她适合的地方是审判所，去了那边任何审判军见面都得给她弯腰递烟尊一声大姐头。
他弹了一下手指，然后所有人的脖子上随之浮现出了一条血痕。
爱丽榭看向三名动弹不得的室友，眼神里闪过一丝焦急。
“因为这个世道疯了……有权有势的人可以肆意伤害人，我的妻子被一个酒后的疯子撞死在路边，我想要替她讨回公道，法庭却置之不理。”
“你做不到的，如果你这么做了，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这场恶魔血迹仪式每分每秒都在推进，一旦完成，所有人都会成为祭品，更是会招来地狱恶魔，给周边带来巨大的灾害。”
包括他自己。
“那时候我明白了，原来我还可以不忍！”
邪法师不是骑士，一拳破防的同时，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行动力。
事实上，心灵法师被污染的可能性更高，比起其他法师被污染堕落的概率高百分之十五。
左边的头颅流着眼泪惋惜的说：“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是靠着武力所不能解决的。”
右边的头颅狰狞着表情说：“你最好放弃抵抗，但凡有所异动，否则半条街的人都会陪葬，还是要我先杀两个人给你看看？”
“你做的到吗？圣女阁下啊……如果你要自诩为正义，那就践踏着这群人的尸体，来杀我吧！”
这种魔法她没见过，应该是邪法师独创的，能控制人体行动，那么杀死普通人只怕也只是动动手指。
第一次的分量总是很重。
她动摇和迟疑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就和对方所说的一样。
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被丝线环绕住了脖子，虽然还能动弹，但无法摆脱，隐隐感受到一阵阵窒息。
如果她这时候贸然动手，导致人质被杀……她也是要担责的。
“我收到了威胁信，被对方下套污蔑，名声被毁，孩子也被因为偶然而意外身亡，散尽家财，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邪法师露出笑容：“不要轻举妄动啊，圣女阁下，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从今往后，将由我来成为刀刃，蹂躏这个该死的世界！”
英灵之理隶属于神秘的一种，但远超单一属性的神秘。
“会死很多人，但那又如何呢？”
“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世道没什么公平。”
“可惜它没有那么容易，不是吗？”
“我宁可做个怪物，也不要再受人欺侮！”
爱丽榭转身看去，只见到自己的几名室友，还有一群街道里的路人群众都不自觉的走到了街道中央，排成队列。
两颗头颅同时放声大笑，完全是地狱罪业污染入脑的晚期症状。
仅仅是因为朋友的安危影响了她的判断。
他们肯定会看着圣女如何判断，不论她是优柔寡断，还是雷厉风行……这群人的判断都会产生区别。
“正义是要经历铁与血的，不是说说而已！”
“仅仅是因为……我的妻子不受种族管理法和人权宪章保护，因为她是个稀种亚人。”
圣洁之容是她的圣女封号，但为何这样的圣女不留在神圣教会内部，而是被派遣到学院来修身养性？
这已经能说明她的性格缺陷了。
让娜眯起眼睛。
爱丽榭艰难开口：“你既然已经……复仇成功，为什么还……”
“真像个学生说的话，天真、可爱、无邪……可你们对这世道一无所知。”心灵邪法师眯起眼，说的十分坦然：“你以为今天发生在这里的只有一起么？还有很多个地方一起在发生的，不止一处，不止一个地方，不止我们一群人。”
“伱不想自己的朋友死去，这层私心影响了你的判断。”
蝰蛇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怪物，却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嘴里念着amen的杀人集团可比来自地狱的魔鬼更加教人胆寒。
心灵邪法师说：“你是不是想着，这人真是个疯子啊——可如果我告诉你，在三年前，我还是个正常人，有完美的家庭，恩爱的妻子和乖巧孩子呢？”
她无法解决这个电车难题。
“你能无视这群人眼里的哀求和期盼么！”
他还要继续给对方施压：“你的时间不多了，圣女阁下。”
让娜的愤怒总该有人来偿还，如果不是黄金骑士的那一剑把她劈进了暴走状态，或许今日的邪法师还能死的好看一些。
经过多重魔法加固和强化的岩石在她手里如同豆腐渣般脆弱。
暴力至极的打法，却不能让她那白皙的小拳头上留下哪怕一道白印。
有的人亲人朋友在人群里，肯定不希望让娜轻举妄动。
可能最初杀的仍然是罪犯，是那些践踏律法、道德的人渣，但渐渐的，爪牙伸向了普通人。
爱丽榭是她人生里第一个朋友。
“都是践踏别人生命的狂徒！你又算是什么圣女！”
“你敢吗，你有这份杀死上百人的觉悟么！”
他的激将法越强烈，让娜受到的压力就越大。
就像现在一样，简单直白的抓人质。
这大概率是心灵系和操控系的复合型魔法。
“这时候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高洁到底，要么放弃抵抗。”
“我能给予你们的慈悲，也唯有平等的死亡！”
或许心灵邪法师所说的故事不是真的，但这种道德困境便是圣人也很难承受。
“猜猜，我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邪法师露出了迷离的神色。
但这其实没什么难的。
“解决不了难题。”
“那解决了出题人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