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正笑起来:“呵呵,这莫非……就是天意?”
难怪态度堪称温和……原来陈旷没有记错,只是他有可能是“剑圣”在世时所见的最后一个人。
这是要指点的意思啊!
陈旷心里甚至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或许……霍衡玄参军,不止有当初叛出伽蓝寺的原因,还有效仿裴寒正,找到了适合《斩草歌》修炼道路的意思。
陈旷心想,霍衡玄与“剑圣”比起来,也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后辈,倘若霍衡玄机缘巧合,正好拿到了“剑圣”的传承……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此一来,“剑圣”那古怪而嗜杀的性格也有了解释。
“前面根本没有路啊。”
这养气剑诀,如今他已经算是练到了瓶颈。
陈旷看得眼缭乱的同时,心中大受震撼。
“我深知这功法的玄妙,因此更加深以为憾,本以为总纲遗失,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你主动来找我。”
陈旷:“……”
而就在他前方不远处,那神秘的剑鞘正悬浮在半空,好似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前辈想学,我自然愿意倾囊相授。”
他看见其中一个泡影里闪过了一副画面。
依稀之间,那士兵熟悉的眉眼在他脑海之中与霍衡玄的老脸重合。
“我裴二,愿以平生所学交换!”
裴寒正点了点头,道:
“习的哪一篇?”
血海当中,似有鲸鸣雷音,仿佛整条“时光”长河,正在发出欢欣喜悦的声音。
但是,若是《斩草歌》是裴寒正自身的功法,那么此刻他发现陈旷这个陌生人也修习一样的功法,必定会认为只有偷师一种可能性。
陈旷心念一动,古朴杀剑已经到了他手中,被他握住。
陈旷能感觉到,这把存在于他神识之中的杀剑,在寻求一个蜕变的契机。
裴寒正隔着风雪,诧异地道:
“你已身在其中,何必来向我请教?”
漫天的血海巨浪,扑面而来,打碎了面前的一切景象!
裴寒正、虚室山,都在瞬间被撕裂!
这竟是个和尚!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这位一生桀骜不羁的“剑圣”,态度绝对不会有那么友好……
那士兵的头盔歪歪斜斜,露出才长出一茬青色的头皮。
此刻,是两千三百年前,裴寒正绝对没有可能认识霍衡玄,自然不会知道霍衡玄擅长什么功法。
他咳嗽了两声,目光灼灼地看向陈旷:
虚室山上,雪纷飞,融入剑光之中,未曾被伤及一分一毫。
最后,它又变回了一片平平无奇的雪。
“正是……但小子只修习了其中一个篇章。”
陈旷大为意外。
裴寒正竟然整了整衣冠,拄着剑颤颤巍巍朝着陈旷抱拳,眼神无比明亮。
《斩草歌》,正是以杀养气!
血海浪潮向两边褪去,身后的浪又将他往前推。
杀剑生灵而具现,已经很久没有再产生新的变化。
陈旷的目光落在了裴寒正彻底暴露在外的身体上。
陈旷瞳孔紧缩:“总纲?”
裴寒正点了点头,感叹道:“枯荣篇,是《斩草歌》的总纲,总领了后面的焦墨篇和葳蕤篇,我年少时接触到这本功法,却发现不管怎么修炼,终究是不得要领,无论生气,还是死气,都只会自顾自地发展,而无法自成循环。”
“什……?”
这片渺小的雪,随着岁月悠悠,化作风,化作雨,化作尘埃,化作朝露,始终无人察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但是裴寒正并没有,相反,他甚至还收敛了自己的“道域”,虚室山外围,只有逸散出来的一小部分力量。
裴寒正,竟然准确报出了他所修炼的功法的名字!
霍衡玄,竟是如此得到的《斩草歌》!
换而言之,这因果的尽头,竟然也是陈旷自己!
“轰隆——!”
雪融化成一滴水,和着腥甜的血液,被士兵咽了下去。
陈旷深吸一口气,飞身上前,一把握住了那剑鞘。
他将枯荣篇教给对方,裴寒正闭目沉思了三天三夜,就在陈旷险些以为前者是不是已经坐化的时候,中年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老头还挺倔的!
另一只手持着杀剑,顺势将二者合而为一。
“咔嚓!”
严丝合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