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虞弗篱到底死没死,目前尚无定论。
但凭虞家的行事手段,活着的可能性很小。
玉牌现世,到底是一个信号,虞家不可能放心。
先是派项沉鱼来调查,后脚虞若欢又来警告。
赫连玉内心冷笑,论赶尽杀绝,谁比得上虞家人呢。
亲眼看着虞若欢走进酒店,赫连玉升起车窗,面色冷沉下来。
“项沉鱼那里调查的怎么样了?”
助理从副驾驶座扭头:“项小姐查到了沈离。”
沈离。
赫连玉猛然抬头。
“我等温大哥。”
话落就要离开。
项沉鱼“啪”的放下啤酒,仰头。
原来、原来他竟从那时起就……
画像的人技术高超,将人物的五官表情画的生动至极。
才能为熙儿铺一条康庄大道。
少年犹豫半晌,喃喃道:“我想变强。”
少年抿抿唇,“多谢告知。”
少年脸上最生动的就是这双眼睛了。
孔丽丽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这不是沈离吗?只不过年轻了一些。”
赫连玉回到家,柳润熙还没回来。
赫连玉拿起画板,压在下边的一沓画纸被带了出来,哗啦啦洒了一地。
“柳润熙?”
然而关于他的资料,又实在太少。
孔丽丽内心越发不安。
每个少年都有中二期的时候,幻想着变强拯救世界。
赫连玉拢了拢披肩,吩咐把人带进来。
然后取来画笔,将画纸在画板上固定好,闭眼回忆了半晌。
柳润熙什么都没说,默默捡起画笔,封存在箱子里,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熙儿画画。
赫连玉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眉头紧蹙,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项沉鱼倒在椅子里眯了一会儿。
赫连玉盯着画中人,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她上了二楼,来到柳润熙的房间。
房间里开着暖气,身上暖融融的,孔丽丽却猛的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她捡起最后一张画。
少年眉头紧蹙。
孔丽丽抬头。
项沉鱼熟门熟路来到一家摊位上,熟练的说道:“老板,来两碗三鲜馄饨。”
赫连玉似是有些羞恼,抓起画纸撕成碎屑,扔进了垃圾桶里。
画中的少女没有了眼镜遮挡,一双美目妙波流转。
年轻时,她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还得过国家级的美术大奖,然而她生为赫连家族的女儿,拿的不该是画笔,而是法典。
右下角有时间,作于今年十一月。
“等等。”项沉鱼叫住他。
赫连玉发现盒子上灰尘很少,不由得眯了眯眼。
“抬头,画中的人熟悉吗?”
柳润熙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等谁?”
“不……。”
虞弗篱活着又如何,梅绿歌想弄死他,有千百种办法。
走到门口时,她看到门口的休息椅上,坐着一个少年,很板正的坐姿,看的人赏心悦目。
孔丽丽颤巍巍说道:“是我表妹夫的姐夫。”
~
刑警大队。
很久没有拿过画笔,本以为会陌生,却在摸上画笔的那刻,回忆觉醒,下笔如神。
她也不例外。
“不……不会的。”
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惊艳,是薄薄的画纸也承载不了的。
赫连玉目光重新落在画上,画上的少年正对着她在笑。
两张画像摆在一起,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姐姐今天心情好,你跟我说说,说不定姐姐能帮你排忧解难呢?”
如绝世明珠,满室生辉。
赫连玉怔了怔,让回忆都染上暖色的一个人,可以想见,当年是多少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
来之前身边的女人很凶的警告过她。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竟是一头的冷汗。
“立即把孔丽丽带来见我,注意不要让任何人发觉。”
成王败寇,毁誉摧名,历史已成定局。
”沈又安。”赫连玉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个名字,恨意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赫连玉扫了一圈,走到书架前,踮起脚,拿起上边放着的一个大盒子。
“好嘞。”
“谁能想到姐姐小时候体弱多病、走步路都喘呢。”
她又梦到了那个少年。
赫连玉手指紧紧捏着画纸边缘,将那柔软的画纸捏出了褶皱,画中的那张脸被褶皱拱出来的线条扭曲的变了形。
如果不能解开沈离身上的谜团,调查就进行不下去。
“天不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画纸上,静态的少女肖像惟妙惟肖。
助理下车去安排了。
孔丽丽如蒙大赦,赶紧转身跑了。
少年抬头。
沈离不是虞弗篱,这一定只是个巧合。
她全程低着头,什么都不敢看。
项沉鱼撸起袖子,展示了一把自己的肱二头肌。
老板和他家看起来在上小学的儿子正在支雨篷,项沉鱼上去帮了个忙。
赫连玉一眨不眨的盯着孔丽丽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赫连玉喃喃道:“虞弗篱若还活着,今年也是三十九岁。”
赫连玉打开盖子,里边果然有全套的工具,画板、画纸、画笔、颜料都在。
种种的蛛丝马迹,最终指向一个结果。
她必须查清真相,只有这样、才有和虞家交易的筹码。
“不会。”少年在对面坐下。
“虽说过去了十多年吧,但张芸的老公长的那么帅,我怎么可能认错,就是他,尤其这双眼睛,太像了……。”
“你见过他吗?”
项沉鱼笑:“少年,你有心事吧?”
活脱脱就像那个人站在面前。
赫连玉拿起另一张画像,画中少女灵动脱俗。
“根据孔丽丽的口供判断,今年应该是三十九岁无误。”
项沉鱼勾了勾唇,他和他母亲真的很不一样。
根据她对沈离仅有的一次照面来看,很有可能是后者。
“天太冷了,先陪我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