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好好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稷苏咆哮着质问,眼泪无声泉涌而出,“你说心悦我,我便唯你命是从,对着那些无趣的笑呵呵,生怕忤逆了你让你不高兴。你说我误会了你的心思,你有婚约的人是师姐,对我只有师徒之情,便乖乖退到弟子的位置,只当我自己读书太少,会错了”心悦”二字的意思。现在你又说不要叫你师傅了,那我叫你什么,青玄吗还是昆吾掌门?”
稷苏越说越委屈,豆大的眼泪奔腾不止,青玄侧头看向她,最终仍是半分半分未动。
“你以为我愿意离开昆吾,离开你吗,我是被云袖推下山崖的。伤好之后,我以为云袖已经成了昆吾的女主人,她与我平日就不对付,回去了还能有我的若身之所吗?“
“够了,云袖是我未来的妻子,昆吾未来的女主人,我不想再听到诋毁她的话!”青玄看着稷苏眼神凌厉,警告意味十足。
诋毁?他竟然说是诋毁!
云袖的什么品性,他比自己还清楚不过,他竟然为了维护他未来的妻子,昧着良心说出了“诋毁”二字,冷冻的心被锋利的刀划出一刀口,血流如注,她却很想笑,因为太疼,挤不下下眼泪来。
“我答应你,你我就此一刀两段!”稷苏坚定的抹了一把脸上泪痕,捡起地上的树枝在空中一分为二,“不管你是怎样,我是清楚明白的喜欢过你,但以后不会了,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看在相识的缘分上也好,昔日的师徒情谊上也罢,或者同情我上千年的痴心妄想也行,请你把黑猫留给我,他对我很重要!“
“他在云逸山才是最安全的。”青玄停下离开的脚步,眼眶绯红,宽袖中手背青筋暴起,只是片刻,望向丛林深处的眼睛,坚定离开。
他从未想过要黑猫的命,亲自出面只是为了顺理成章的将他送到云逸山,因为他的命对云逸山来说太金贵,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护着。
稷苏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跌坐在铺面落叶的地上,嚎啕大哭,树上的叶子跟着那哭声沙沙作响,为哀伤的曲目添上恼人的伴奏。
“向别人的夫君表达爱意被拒,你有脸哭?”云袖迎面而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跟我抢男人,也不看看你什么货色!”
“我不想跟你打架。”稷苏起身拍掉屁股的上的落叶,经过云袖身旁时冷冷道。
云袖一把抓住稷苏的胳膊,大笑道,“你不是不想,是打不过吧?!”
“你一开始就在这里?”稷苏也不挣脱,由她拽着,心里生出一丝卑微的希望来,他刚刚是看到了云袖,才故意这样说的吗,那些话是不是并不是他的本意?
“你向我夫君表白的时候,他正跟在我眉目传情,怎么样刺激吧?”云袖缓缓靠近她的耳朵,得逞的笑声在稷苏的耳边盘旋,“还有更刺激的,你知道为什么黑猫在云逸山才是最安全的吗?因为他要找的人是我,怎么样现在想跟我打架了吗?”
“为什么?”云袖自幼云无涯宠着,上昆吾之后是青玄宠着,比其他弟子是骄纵蛮横些,但毕竟是掌门之女之妻,大体上还是有仙门精英的样子,稷苏想不通她为何会做这种背后挑起两族相残的小人行径。
“不为什么啊,好玩呗。”云袖拔出赤铜剑,食指轻轻滑过刀锋,像刽子手行刑前擦拭沾满献血的砍刀般,眼里跳动着嗜血的欲望之火。“怎么办,你现在想跟我打架,我却不想不要奉陪了。”
突然!她将剑直指稷苏的脖子,然后慢慢移动到稷苏的脸颊,用极其轻蔑语气道,
“我倒想看看划花你的脸,你还怎么勾搭男人!”
“你输了!”
稷苏未有半分躲闪,眼神坚定的望着拿剑指着自己的天之骄女,明明什么都有,却什么都不看到,在假想敌身上找自信的时候,就已经全盘否定了自己,一个自我否定的人,真正是敌人就是自己本身,这样人又怎么会赢。
“你现在灵力全无只能任我拿捏,师傅不要你了,你的同类同猫族追杀,马上,你这张才刚刚变得能看的脸会变得奇丑无比,你是说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明明眼前的这个人如同垂死挣扎的蚂蚁,却偏偏摆出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姿态,云袖差点被她的话带跑,垂直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不要被稷苏的花言巧语欺骗,才回过神来。
“你这一辈子都赢不了我。”稷苏见着她手上的小动作,轻蔑一笑,“你今天划不花我,我改日一定送你一朵大菊花来回报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你信不信?”
“我现在就花了你!”云袖银牙咬得咯咯直响,稷苏反倒没事人一样,做了个请的手势,睁眼直视迎面而来凌厉剑气。
她这一世,无所事事混了上千年,在乎的人都已离去,生与死,对她来说不过一个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