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三灾太乙真境
太楚古城，赵家。
“混账！”
一个晶莹剔透的杯盏狠狠砸在了赵行衍头上，不多时便使其漆黑的发间渗出了鲜血。
赵行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之中的初生女童，低垂着头将她护住，一言不发，甚至就连其从不离身的酒葫芦都被丢在了数丈之外。
尊座之上的老者怒发冲冠，似疯了一般嚎叫道：“赵行衍，你这个不孝的混账，这些年来几乎将我赵家的脸面丢尽，今日又带回来一个与鬼物苟且所生的孽种，你怎么不去死！”
殿中的其余诸人皆是面带幸灾乐祸之色，齐齐看着垂首不语的赵行衍，心中暗暗窃喜。
唯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满面泪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泣道：“行衍也是一时糊涂，老爷还请息怒，要责罚便责罚于我罢！”
那老者将手边的所有物事尽数拿起，狠狠朝着赵行衍的砸来，赵行衍根本不敢躲避，只得用自己的身子护着怀中的女童，数息之后，他的全身上下都已经布满了或明或暗的血痕和伤口。
赵家乃是占据太楚八大内城之一的修行世家，消息灵通至极，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赵行衍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直至赵行衍抱着这个女童出现在羲水河畔，赵家连夜寻找大公子之事才逐渐平息下来。
赵阴月将碗中的灵米重新涮洗了数遍，一勺一勺的轻轻喂至赵行衍口中。
她此时虽然仅仅只有五六岁的年纪，却异乎寻常的懂事。
可即便如此，因其身份卑贱之故，其在赵家主脉之内依然受尽欺凌。
……
可为了赵阴月，他却几乎每个夜晚都在其门外守候，将那些天地阴气尽皆吸入己身，全身修为尽废，只有一朵五品心火不曾熄灭，勉强维持着其最后的入玄初境修为。
季鸿对她的刻薄之言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望着身着雪白裙裳的少女，怔怔失神。
待到赵行衍走至殿门之时，老者的声音再次自身后传了过来。
这几年下来，赵行衍的神魂在天地阴气的侵蚀之下逐渐蒙尘，至今已是有了些许痴呆的征兆。
“低贱之物，连人都算不上，你也配享用灵谷之食！”
“父上。”
下了床榻，缓缓推开阁楼的木门，女童犹豫片刻，在夜色之下朝着数十丈之外的另一座阁楼行去。
不知何故，赵阴月的体质极易招引天地阴气，久而久之，这些天地阴气便化作梦魇潜入其神魂深处，在深夜之时化作可怖的梦境，侵蚀折磨着她的心神。
赵阴月不顾胳臂之上的剧痛，抬头望着被那少女丢在泥土之中的一碗灵米，颤抖着爬了过去，将那些混杂着泥土的灵米重新抓到了碗中。
女童静静立在原地，清澈的目光之中不知何时已是泛起了水雾。
少女摇了摇头，唇角扯出一丝笑意，道：“我吃过了。”
赵阴月睁开眼睛，透过窗棂朝外望去，亘古不变的月光映照下来，将阁楼之内的案几和床榻洒上了一层银光。
“去赵家内府找赵石总管领取几个生养过的年老侍女，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