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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一只金丝绣线锻鞋出现在了眼前，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赵阴月苍白纤细的手指之上，用力碾了数下。
赵行衍黯淡的目光颤了一颤，并未回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低语道：“谢家主。”
“原来是季公子，”少女轻哼一声，“季公子在赵家乃是客，我便给你一分薄面，暂且饶了这小贱人一次。”
痛骂了半晌，那老者似是有些累了，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遍体鳞伤的赵行衍，吼道：“给我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清朗的男子声音传入耳畔，华贵少女抬头看去，一个绸衣青年快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赵阴月，直接弯下身子将其扶了起来。
赵家之人问起此女童的来历，赵行衍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只是在那日几个青衣仆从有意无意的传言之下，此女童逐渐变成了赵行衍与羲水河畔的鬼物苟且所生，让赵家之人在太楚古城之内根本抬不起头来。
……
门缓缓打开，赵行衍疲惫的面容映入眼帘。
……
“又做噩梦了？”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女童的发丝，赵行衍自责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父上不好，才让你受这么多委屈，在我这里睡罢，我在门外为你守夜。”
赵行衍在数年之前终于燃起五品心火，破入了心火溯玄之境，本来有着极大的机会进入太御圣宗修行，前途不可限量。
在天地阴气的侵蚀之下，这位赵家大公子几乎失去了所有神智，如今其唯一勉强识得之人，便是眼前的赵阴月。
赵阴月低垂着头，精致的小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手指之上不时传来钻心的剧痛，却依然强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月……月儿，吃……吃。”赵行衍颤抖着手，指着碗中所剩不多的灵米。
又是一个噩梦。
那华贵少女低头看着赵阴月散落下来的如瀑黑发和晶莹剔透的白皙耳垂，内心之中愈加嫉恨，狠狠一脚踢在了赵阴月的左脸之上，怨毒道：“贱人，生的如此下贱，莫不是为了勾引男人？也对，你母亲乃是一只淫荡无比的低贱鬼物，你这小贱人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行衍浑浊的目光望着眼前浑身脏污的白裳少女，口中不住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赵阴月拂开季鸿的手臂，蹲下身子将泥土之中的灵米一粒一粒捡拾到了碗中，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一个衣衫华贵的少女狠狠拧着赵阴月的胳膊，将她直接扭倒在了地上。
赵阴月轻声开口。
出境第十六年。
“离儿，待你的真灵记忆苏醒之时，便可连破五境，直渡三劫，位列三灾太乙真境，届时便有资格前往东胜神洲东海之畔，进入昭明山境潜心修行，为……”
喃喃之声依稀在耳边回荡，赵阴月睁开眼睛，目光之中尽是迷惘。
近些时日，总有一道轻柔的女声传入心神之内，只是其话语从来都不曾说完，似乎那冥冥之中的时机还没有真正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