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我若拔剑，当横扫穹天
神思恍惚之间，他仿佛望见了一柄黯淡无光的三尺长剑，这柄灰白长剑插在漆黑的崖石之上，安静沉寂。
“这把剑……”
年岁蓦地睁开眼睛，额头之上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年岁哥哥！你怎么了！？”
木秀秀担忧地望着木榻上的年岁，目光之中满是关切。
年岁坐起身来，晃了晃有些昏胀的脑袋，环顾四周，道：“发生了什么？”
木秀秀抓着年岁的衣袖，声音轻柔，道：“我娘不知对你说了什么，我进屋的时候，就见你晕倒在地上，沉睡到现在才醒来。”
年岁透过窗棂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色，忍不住一拍脑袋，下了木榻，道：“一瞬之间，竟是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我险些忘了，今日还不曾捡拾干柴。”
“年岁哥哥，你好生休憩便是，我方才已经拾柴回来了。”木秀秀按住了他，低声开口。
随着年岁的目光望来，木秀秀下意识地收回手掌，藏在了身后。
……
“年岁哥哥，这些年来，我能察觉到你心绪之中的清冷孤寂，好想替你分担一些，可你什么都不对我讲，反倒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我真的很心疼，很难过。”
可木秀秀从来都不问这些，他便也不说。
“年岁哥哥，在我的记忆之中，你经常露出好看的笑容，”木秀秀端着粥碗放在木桌之上，静静地望着他，“这几年，却是再也见不到你笑了。”
厚实的大手拍在年岁的肩膀上，很疼。
不知为何，年岁的心绪感情愈加淡薄，曾经那个聪慧跳脱、善良沉着的年岁逐渐消失，其心神深处，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弥漫而至的孤冷沉寂。
弹指之间，已是二十年。
又是梦境。
……
年岁转过身来，狠狠关上木门，用头颅用力地抵着门框，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哽咽道：“秀秀……”
年岁心绪翻涌，微微挑眉，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此话怎讲？”
“年岁哥哥，你去哪里？”
年岁怔了一怔，又唤道：“秀秀。”
咣当！
不知为何，它蒙尘于此，一直都在等待着它的主人。
年岁轻轻转过头去，道：“周叔。”
木秀秀数次哭晕过去，伤心至极，难过到不省人事，直接病倒在了榻上。
年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隐约的泪痕。
无力地倚靠在门框之下，年岁怔怔地望着窗棂之外的暴雨，竟是想到了七十年前的那场泼天大雨，想到了那只自称为“青狼大王”的弱小狼妖。
灰白长剑的剑柄之上散发着浅白的微光，轻轻颤动，似是在呼唤，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还是这柄黯淡无光的三尺长剑。
依旧是一片静谧。
木秀秀独自卧在木榻之上，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被，双目之中有两行清泪流淌下来。
这些年来，村落里的人都逐渐将他当成了怪物，纷纷搬离了山腰之处，当年的猎户村庄诸人，只余了他与木秀秀。
她白皙柔软的小手之上，遍布着数道鲜红的血痕，堪堪有了结痂的迹象。
山中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甚至让他忘记了光阴的流逝。
年岁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却不曾开口，只是拍了拍木秀秀的胳膊，翻身下了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