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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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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你强盗投胎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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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校长回以一记和善的微笑,伸出手,准备握住她的,不料半途被唐子骞拦截下来。

“你好。”他挑挑眉,握住郑校长的手,礼貌性地微微使力,放开。跟着转头,瞥身后的休息室一眼,余光扫过身边的人,脸色蓦然降温,变得不是太好,“你的学生在里面。”

干嘛?他是有多想跟校长握手啊,居然用抢的,多等一秒钟会死啊?

伸出去的手空掉,左青青嘟嘴,不满地瞪身边的人一眼,悻悻地收回。

原本是要与左青青握手的郑校长,显然也被唐子骞突然的变脸搞得云里雾里。

倒是一旁不语的赵院长,扬唇微笑,一副众生皆醉我独醒的了然模样,笑得在场男女皆有一种头皮阵阵发麻的感觉。

怎么回事?他好像、并没有得罪这位年轻人吧。还是……他的学生吴宫妃在医院惹了什么麻烦?

花了三秒收回惊疑不定的表情,郑校长略为尴尬地微笑,诚挚地道歉,“抱歉,我的学生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解决病患的苦痛本就是医生的职责所在。虽不明白这位校长为何道歉,唐子骞还是他客套地点个头,转向一旁的赵院长,“赵院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语毕,挽着身边的人迈开脚步。

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道从休息室劈出、还带着稚嫩的严厉噪音喝住。

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的吴宫妃,从休息室中窜出,几个大跨步冲过来,扯住他们,“站住!不准走!”

“……”牛皮糖一样粘着,怎么甩都甩不掉,真是有够烦人的。左青青一阵无语,无力地撑额,“这位妹妹,你还有什么事?”

她生龙活虎的动作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郑校长微愕,“吴宫妃同学?”

原来她叫吴宫妃啊!名字听起来挺古典秀气的,人却这么粗鲁。

左青青在心底叹气。

“校长好。麻烦请等一下,我处理完私事就和您回去。”吴宫妃“百忙”之中赏了身边的两位长者一眼,注意力全放在亲密挽手的唐子骞和左青青身上,两眼冒火,“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耶!你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也太没礼貌了吧!”

那是因为你词不达意,一直东扯西扯,半天也没个中心思想好吗?

左青青叹气,看来,不让她说完,恐怕是无安宁之日了。

好吧,就听听看她想要说什么好了。她转头,询问的目光投向身边的男人,“子骞,你接下来有急事吗?”

刚刚看他一副急欲离开的模样,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吧。

“没有。”他摇头。

“那麻烦你等我一下。”放开他的手,她转过来,正面面对面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身高,名唤吴宫妃的女孩,“好吧,吴小姐,还有什么要指教的,麻烦请速战速决,我肚子有些饿了。”

语毕,感觉到身边的人靠近了一步,她没太在意、也不曾猜想他这个行为背后的意思,直直地瞪着眼前的女生。

“哼!”吴宫妃从鼻孔里重重一哼,才嚣张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劈腿了!”

“……”到底要说几遍她才会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劈腿啊!说什么向从窗户外路过的男医师抛媚眼,她一直被追着满屋子跑,哪里还有时间去注意窗外有没有人经过?

照吴宫妃对的思维逻辑来说,抛个媚眼就是劈腿,边追着她打,边还有空注意窗外动静,甚至连人家的长得帅帅的,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人,才是真正劈腿吧!

不过,即便有一万条理由可以反驳她的话,左青青还是聪明地不吱声,免得又跟鬼打墙一样,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最初的第一个问题上。这点,她早在两人独处在一个空间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自然地伸手,勾上唐子骞修长的手臂,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有这个一个帅得惊天地、泣鬼神,令杨贵妃看了上吊、西施看了跳河的男朋友,本小姐是绝对、绝对不会劈腿的!这样,你有没有很满意?”

男朋友?那个从来不曾公开、也不曾愿意承认哪个女人是自己女友的唐子寒竟然同意左青青这么定位自己?

处在状况外的赵院长扬眉、朝唐子骞扫来诧异一眼,而本次事件的男主角,则是回以镇定的一瞥,连眼皮也不眨一下,气定神闲地看着两女人,以观后续,浓眉下的深沉瞳眸,闪着若有似无的希冀。

看来真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年来,外人眼里,唐子骞浪荡不羁,女人换过一个又一个,没有办法对其中任何一个认真,交往时只谈肉欲,分手时决绝又无情。

而身为老师兼长辈的他,从不以为,唐子骞是那样的人,对他花心的行为,有着另一种看法。

总觉得唐子骞下意识地在寻找谁一样,也许他自己并不知晓——

曾好几次目睹他呆呆地盯着窗外,失了心似的神情茫然,有魂没体的稻草人一般。

多年来,从未见过他的目光在哪个女人身上停留,且露出如此柔和的神情。

这次,不会错了吧。

赵院长欣慰地微笑,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将上跳下窜的吴宫妃隔开一些距离。

“满意……”话倏然停住,吴宫妃不解地看着赵院长,这人没事挡在她面前做什么?用力地咳了好几声,希望他识趣地闪开,不料喉咙都快咳出火来了,挡在面前的人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她只好移动脚步,从赵院长身后绕出来,继续道,“总之你不可以劈腿,只能等着我把他抢走!”

“……”要来抢人又不准劈腿……她劈腿不是对她更有利么?左青青发现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时下高中生的想法,难道是在美国呆得太久,完全和台湾社会脱节?

她叹气,“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没错!”吴宫妃信心满满,“我一定会把他抢到手的!”

看着吴宫妃振振有词,势在必得的模样,左青青眼睛没由来得一阵酸刺,不经大脑的话当下脱口滑出,连斟酌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自己,“吴宫妃吴小妹,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们——”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双手亲密地缠搂上唐子骞的劲腰,吊足了小女生的胃口,才继续道,“马上就要结婚,你没机会了。”

“结婚?”吴宫妃一听,整个被点燃的鞭炮般暴发,扯着唐子骞噼哩叭啦一阵狂飙,“她说的是真的?你们已经要结婚了?不是骗人的?”

他垂眸静默着,长睫在脸庞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暗影,叫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心,惶然地紧缩。

她屏息盯着他,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不敢贸然移开,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是一个谎言,左青青承认,自己是借机在试探他,试探他是否和她一样,动了心,而不是她自己在一头热。

只有知道不是自己在一头热,她才有想要不要表白的勇气啊。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四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唐子骞,等候他的答案。走廊上静悄悄的,除了偶尔路过的医护人员轻轻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终于,在大家快被这种奇异的安静溺毙时,唐子骞缓缓地启唇,“我们……”

“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左青青大喝一声,截断他接下来的话。

明明非常期待他的回答,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胆怯退缩了。

说她俗辣也好,驼鸟也罢,她就是害怕……害怕他说出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

一想到他有可能否认自己的话,心、犹如万根针刺般刺痛难忍。

于是,她急促地打断他。

敛下眼睑,苦苦一笑,抬头又是一副战斗力十足的女战神表情,“总、总之你死了这条心吧!”

语毕,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拖了人就走!

噢!她是起肖还是脑子进水怎么的,居然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来!

撒谎说唐子骞是自己男朋友唬烂小女生就算了,还变本加厉地说他们下个月就结婚……

想起那天的情形,左青青就不由一阵头疼,面红耳赤,羞愧得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虽然,唐子骞并没有对她脱线的行为发表任何的意见,那天两人也还一起去餐厅吃饭。

不过,这并不代表唐子骞对她胡乱撒谎的行为不介意。

那天在餐厅里,唐子骞异常地安静,独自发愣的同时,隔几分钟就会抬头瞅她一眼,再陷入沉思。

一整餐饭下来,他几乎没有吃多少东西,一盘意大利面,剩了有四分之三,

她好几次想开口问缘由,话到了嘴边不是自动咽下去,就是卡在那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如此反复无数次,终于还是放弃了。

一定是在为她胡乱扯的谎言困扰吧,她当时想。

这几天下来,他的行为也验证了她内心的猜想。

她没有再跟去医院。

因为唐子骞说,去医院是参加工作,身边一直带着不相干的人,不太方便。再则,就算赵院长同意、其他医护人员亦没有意见,让她一整天窝在休息室,会闷坏。

她还能说说什么?

他的理由充分,令她毫无反驳的客观明了。

武屈人完全断了音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爸爸虽没有派人到唐子骞工作的医院大吵大闹,并不代表他们完全没有在找她。

一面担心会被爸爸的手下逮到,尽可能地少出门,一边因为没有证件,无法找工作……双重压力下,她只能选择成为窝在家里混吃等死的米虫一族。闲的时候坐下来看看电视或者看看书,忙的时候煮煮饭、拖拖地……

这样其实和在医院休息室,又有何差别?

想想也挺悲哀,最近一段日子,她出门最久的一次,就是提着垃圾追清洁车,跑了大概有两百多米远吧。

这日子过得,简直可以和御宅族媲美谁比较宅了。

唉……

明知道他人正在医院上班,不在屋子里,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朝他卧房紧闭的房门飘去,幽幽地凝视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天之后,唐子骞好像忽然忙了起来,一天比一天晚归,有时甚至忙到直接睡在医院里。

除了早上出门碰到点个头,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吧。

尽管没有对她那天的行为直接有异议,但,他的行动,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不是吗?

觉得她那天的话对他造成了困扰,所以希望她不要再去医院,避免同事继续误会两人的关系;他不喜欢他,所以早出晚归地避着她。

种种迹象表明,他对她毫无兴趣,所以极力地疏远,也借此表明,他并不喜欢她,一点点也不。

心里早就预料过这种结果,只是没料到,直面面对时,竟然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是她傻,不过一记意外的亲吻,竟错觉地以为,他也许是喜欢自己的。

是她想太多了。

她的初恋,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这样胎死腹中。

鼻子痒痒的,眼眶里又酸又涩,一股湿意涌上来,模糊了她的眼、灼烫着她的心。

她仰头,用力地深呼吸,不让热烫的泪滚下来。

夜深人静。

准备回家的赵院长路过挂着“唐子骞医师”名牌的诊室,看到隐约有光线透出,轻叩两声,扭开,看到单手撑着下巴,靠着皮椅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唐子寒。

“还没走?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赵院长低头,瞄了瞄手表,凌晨一点半,他呆呆傻傻的,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皮椅上的人似没有听到来人的话,兀自在思绪中深陷。

“子骞?”赵院长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他眼皮微微一跳,终于回过神来,“赵院长?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下班了么?”

“刚巡完病房,正准备回家。”赵院长拉来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向早已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子一眼,“你呢,怎么不回去?还有工作未完成?”

“没有。”他摇头,“在想些事情。”

“是有关于左青青?”赵院长一眼就看穿他在烦恼什么事情。

“嗯。”他缓缓地点头,清澈瞳眸内尽是茫然,欲言又止,“赵院长……”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在左青青向吴宫妃呛声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兼未婚妻时,心底那股潮涌而上的喜悦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还有些情绪,是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陌生得叫他不知所措。

见到时,不管对方在做什么,只要在视线范围内,就有一种很满足很幸福的感觉。见不到时,内心焦躁,想着对方在做什么,时时刻刻担忧——

她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饭、心情怎么样、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想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粘在一起不分开……听到她多看其他人一眼,内心又酸双涩,极不舒畅,见到她与人握手,就无可抑制地火冒三丈……

以往,从未在哪个女人身上体会过这种、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所以,他害怕了、退缩了,不敢面对。

他在心底低喃,却不知自己在不自觉中把话说了出来。

“子骞,感觉这种事,不是退缩就会消失不见的。”赵院长叹气,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时下的年轻人不都敢爱敢恨的么,之前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唐子骞到哪去了?

“我不敢保证……”他静默了下,“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只是三分钟热度,像伤害其他女人一样伤害她。”

这是唐子骞不敢轻易开始的原因。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她不是那种玩得起爱情游戏的女人。

她拒绝和武屈人结婚,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更因为听闻武屈人早有女友,可见,她对感情纯度要求之高。而他、不敢肯定、也没有把握,自己的目光会一辈子专注在她身上。毕竟,他过去,从未有过独独钟情哪个女人的记录。

唐子骞垂首,焦躁地长吁口气。

左青青这些天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她对自己有意。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

只要一想到,将来自己可能会像厌倦其他女人一样,厌倦她,决绝地分手,然后看到她如众多前女友一样,以泪洗面,或者自残,他的心就针刺般难受,无法平静下来。

不想看到他们走到那一步,只能选择不碰触。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有当驼鸟的潜质。”要不是真的爱了,能颓废到有家不归?能说怕自己三分钟热度呢?能这么小心翼翼、不敢靠前,就因为怕伤害到左青青?

赵院长拍拍他的肩膀,为他的迟钝叹息。“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吧,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知道。

以前,他不仅是这句话身体力行的奉行者,甚至还做到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今天,就因为这辉煌的过去,令他在一份感情面前裹足不前。

“还是算了。”他不想伤害她。

见他还是不开窍,赵院长只好把自己的陈年旧事搬出来,开导他,“当年啊,我是个穷小子,你师母呢,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和你师母谈恋爱的时候,岳父岳母甚至他们整个家族都是反对的。你师母的父亲,为了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在公开场合羞辱我……年轻气盛的我当然不能忍受,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台湾,因为我觉得,当时,就算你师母的家人接受了我,在那里,我会得不到尊重,一辈子直不起腰来……”

“赵院长?”唐子骞惊讶抬头。他一下知道赵院长和师母之间的感情路颇为曲折,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去,“那后来……”

“后来?”赵院长涩然一笑,幽幽道,“后来当我终于出人头,信心满满地回台湾,挺直了腰杆,到周家提亲,却发现周家早已人去楼空。辗转托人打听你师母的消息,才知道,周家在我离开后的第二个月,就落败了,死的死散的散。当时,周人上下,一致把我判为贪图钱财、趋炎附势的负心汉。而你师母,她始终不相信家人所说,咬紧牙关,在家族的压力下等了我五年,始终等不到我回来,终于死心,在家人的安排下嫁了人……你知道,台湾虽然不大,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找了整整一年,才终于找到了她。可是,明明知道你师母住在那里,我却不敢上前。因为,她已家庭、有丈夫……而我,只能每天远远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她,看着她每天早晨在门口微笑着送她的丈夫出门、看着她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来……看着她温柔抱着小孩逛街……当时我悔不当初,想,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那份温柔就会专属于我……后来,你师母的丈夫车祸去世,我花了整整三年,才让她重新接受我……”

“院长……”他所有的表情僵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同情我。而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把失去的追回来的。”赵院长笑笑,起身,重重地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走至门口,带上门的那一刻,他停下来,转身,看着皮椅内怔然的人,轻道,“子骞、没有谁会知道,感情的保鲜度有多久,也没有人敢保证,在开始恋情时,就会爱一个人一生一世。爱情里,本就有许许多多的不确定,正因如此,才会有分手、才会有离婚。但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因素,而不敢去开始,错过一段最美好的恋情。”

耳边回响着赵院长的话,身体陷在皮椅里,没有动弹。

没有谁会知道,感情的保鲜度有多久,也没有人敢保证,在开始恋情时,就会爱一个人一生一世。爱情里,本就有许许多多的不确定,正因如此,才会有分手、才会有离婚。但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因素,而不敢去开始,错过一段最美好的恋情。

赵院长的话,像一颗巨石,重重掷入他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是啊,恋爱中的男女,谁敢在一开始就保证可以爱对方一生一世?

既然如此,那他,还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退缩什么?

失神地凝视着紧闭的门,许久许久——

然后,蓦然起身,冲向车库。

第七章

踩下油门,用最快的速度飙回住处,等不及电梯下来,一股作气跑上六楼,打开门。

啃着洋芋片边看综艺节目的左青青听到开门的声音,狐疑地转头,看到单手撑在门边,弯腰气喘吁吁的他,呆住。

半晌,回过神来,用力地咽下口中的零食,疑惑道,“不是说……今天值班不回来吗?”

他没回应,关上门,转身,眼睛胶在她脸上,一刻也没移开,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怎么了?一脸严肃,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吗?

被他专注而坚定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左青青全身一颤,不由往后缩,退到沙发的角落。

他的目光,令她有种他深深爱上自己的错觉。但她知道那不是,被无声地拒绝后,她怎敢奢望他会爱上自己?所以别用、这么炽热的眼光看她……

她被他盯得无所适从,脑子困难地运转着,艰难地寻找他失常的原因。

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

心一惊跳,慌乱地丢开洋芋片,她似压抑过度弹簧似地跳起来,嚷着“我爸爸追来了?”边往门口冲去。

与她错身过过的那一瞬间,他倏地伸手,攫住她,阻止她鲁莽的脚步,“不是,他没来。”

“那、是医院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被拖住,左青青有一瞬间的晕眩,微微稳了下,她慢慢地回身,不解地看他。

“不是。”他回答,眼光没有离开她一分一毫。

“那……”除了爸爸追来和医院出事,还有什么能令他失去冷静?她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抿唇,定住那里,等候他说明。

唐子骞只是凝望她粉嫩白皙的脸颊,不说话。

他的目光专注且露骨,像在看爱侣一样,盈满了的情愫,让她从头到脚、可怕地发烫起来。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整个人都怪怪的。她紧张得呼吸困难,手心渗出微微薄汗,微微挣了下,想抽回手,无奈他抓得太紧,没有憾动分毫。

眼神慌乱游移,她不敢直视他,不自在地别开脸,想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唐子骞却不让她如愿,修长地指抚上她敏感的颈项,托住她的下巴,阻止她扭头的动作,缓缓地、慢慢地往上,在她细嫩发烫的颊停住。

她一阵颤栗,脑子空白一片,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那个……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休……唔……”

声音卡住,她被他突然倾身吻住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心脏在那一瞬间麻痹。

明媚乌亮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无法正常呼吸。

唐、唐子骞他为什么……会吻她?

不是……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吗?那为什么、用这种激狂渴切、用这种只属于情侣间才会分享的、令人意乱情迷、唇齿交缠的亲吻方式吻她?

这样的亲吻,已经不能用意外来形容的吧。

可为什么……他们明明不是情侣,甚至,他还用逃避的方式地拒绝过自己。

怎么想都不对,他们不该、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到底是为什么?

他、喝醉了吗?可是,唇齿交融间的灼热气息、没有任何酒味……

她晕呼呼地想,稍稍失神分心。

他感觉到了,仿佛在惩罚她不认真似的,密密紧贴着她的唇,侵略得更为深入,霸道地勾惹着她的舌,吸吮嬉戏,交缠啜吮。

他炙热滚烫的唇带着电流,令她脑子渐渐糊成一片,无法再集中精神,完全无力抗拒,彻底成为他的俘虏,只能酥软的攀着他的肩,随他起舞。

许久许久,久到两人几乎要耗尽体内最后一丝氧气,唐子骞终于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喘息。

略微调整了下气息,他揽过她,双臂圈住她细致的腰身,紧紧地拥进怀里。

俊脸埋在她的散发着淡淡女性馨香的颈项,薄唇吐出低哑微颤的性感声音,带着轻浅灼热的气息,拂洒在她的颈间,引得她全身开始起鸡皮疙瘩,“青青。”

青青、亲亲。

他的声音太煽情性感,令人无法招架。

脚下一软,她险些没站稳,幸而他强健的双臂环着她的腰,才没有瘫软在地。

她张嘴,喉咙被什么掐住了一般,无法顺利地发出声音,只能僵直着身体,任由血色蔓延,染红白皙的面颊,炙烫得几乎能把荷包蛋煎熟。

“是、是……”她气息起伏紊乱,努力想要维持平稳,出口的声音却如此虚软无力。

“青青。”从她的颈项间抬头,右手离开她的腰,托住她的下巴,让两人的双眼笔直相对。好一会儿后,他启唇,诉说爱语似地,不断地温软低喃,“青青、青青……”

天!别再用这么煽情的声音喊她了。

她羞得满脸通红,欲别开脸,下巴却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唐……”

零碎的话,依旧没有机会说完,因为,他又俯下头来,浅浅地啄吻,一下又一下。

她呆若木鸡,混乱的脑袋,无法正常运转,寻找出答案。

到底是为什么……

浅吻已不能满足他,唐子骞略为粗暴地将她压向一旁的墙壁,饥渴狂烈地吻她。

这个吻,不同于刚才,大胆而充满了欲望,狂野地顺着滑嫩的面颊向下,煽情勾挑,赤裸裸得叫人面红耳赤。

环在她腰间的手,从衣摆处钻入,轻柔地抚过她的腰际,顺着玲珑有致的曲线,缓缓上游。

她僵着,心一阵紧缩,不能动。

指间的滑腻太过销魂美好,他等不及解开她内衣的扣子,力道集中在指间,稍嫌粗鲁地直接扯断。

突来的拉扯令她吃痛,失声惊呼,“啊!”

“抱歉,我太急了。”在锁骨处游移的温腻软舌停下,他抬头,温声道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褪去她的上衣,连同内衣一起丢至地上。

大掌毅然的握住她胸前的柔软,珍宝般摩挲揉捏。

问题的症结根本不在他急不急,而是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胸口突然一凉,她微缩,迷乱地低头,发现衣服,看见自己光裸的上半身,直觉伸手推拒,颤抖的声音微弱得毫无说服力,“唐、唐、唐子骞……我们、我们不应该这样……”

他们,连情侣都算不上,怎么可以……

“为什么?”唐子骞硬生生地停下所有的动作,扬着魔魅的红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情欲未得到的纾解,他的俊脸憋得通红,不管是脸,还是脖子,皆找不出白皙正常的地方。

她喜欢自己,他早就看出来了。

而他,在听完院长的一番话后,也决意不再逃避,顺从自己的心。

既然如此,两个相互吸引的人,亲密的行为,有何不应该?

唐子骞完全不能理解她的逻辑,也不打算在这个紧要关头理解。

一切,等做完了再说吧。

拦腰将近乎全裸的人抱起,他带着她进入卧房,轻轻地放至床上。

覆上她的身体前,他按捺着自己勃发的欲望,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嗓音沙哑而隐忍,“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选择?为什么突然要做选择题?

她不解,怔怔地望着他。

“第一,我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他派人来接你。”

啊?让爸爸派人来接她?那不是要和武屈人结婚?

心直觉地抗拒,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急切地伸手,揽住他的颈项,干脆地拒绝,“不要!”

“第二,留下来。”

这是什么选择题?

她愕住,小嘴张得大大的。

他明知道,她的答案呀!若是想回去,她根本就不必策划逃跑,也不会在婚礼上被他破坏逃跑计划、劫走后,选择留下来了不是吗?

“不回答,是代表选二,决定留下来吗?”她呆滞的模样令他忍不住低笑,轻啄下她的唇,俯下身去,亲昵地靠在她耳边,轻道,“你知道留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她咽咽口水,干干地问。

“左青青小姐。”轻咳一声,他抬起右手,轻柔地贴上她的粉嫩红颊,用指腹慢慢在摩挲,感受那丝绸般的滑腻,“你不会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吧?”

成年人的世界?

左青青怔了几秒,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微窘点头,“懂。”

说不懂就娇情了,她是黑道大哥的女生,怎么可能不懂呢?

她生长的环境不干净,也不可能干净。

黑道中,四处充满了生命腐臭的气息——

金钱、毒品、女人、军火……只要能想得到的污秽,无一不被赤裸裸地呈现,而情色,只是其中极为微小的一部分。

尽管国小四年级就被送到国外,但就是那短短的几年,耳目渲染,她目睹的,远远是正常小孩看过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爸爸的好兄弟,发起情来,从来不会顾虑现场是否有儿童地场。

三岁那年,三伯伯带着她上街买玩具,回程的路上,在没什么人的巷子口碰到老相好,二话不说,令她和几个小弟下车,在飕飕的寒风等候。他则抱着老相好,光天化日,在她这个脸上还挂着鼻涕的未来国之栋梁面前,车震。

吹了一个小时风的她得了感冒,发高烧,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星期才好,从此拒绝和叔叔伯伯们出去。

五岁,四伯伯说她身为未来接班人,怎么可以成天窝在家里学那些书香门弟的小姐,绣绣花抚抚琴?趁着爸爸出门办事,将她强虏出门,美其名曰巡视旗下产业。结果咧,一见到酒店稍微好点的小姐,立刻拉人家去开房间。

对这些事事,她已经司空见惯,那些叔叔伯伯无一不是在声色场所摸爬滚打过来,女人早就已经成了生活中必不可缺的调剂与纾解压力的管道。

所以,当四伯伯怀抱身材火辣的妖娆艳女、一脸淫笑地进房间,她非常识相地抱着故事书退到一旁,乖乖等候。

可惜,天偏偏不从人愿。

四伯伯瞄到她手里拿的居然是那种被众叔叔伯伯们认为最没有营养的白雪公主,当场暴跳如雷,说她一个黑道千金看这种书成何体统,没收她书的同时,还让两名小弟把她捉进套房内,绑在椅子上,接受赤裸裸的成人世界的震撼教育……

她吐了整整一个月,见到四伯伯就尖叫,医生一个接一个被请进帮里,最后连心理医生都来了,还是没有任务效果,病情也不见好转——

那时候正好碰上两个帮派抢地盘,爸爸分身乏术,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她,又担心她受到其他帮派的暗算。无奈之下,听从了外公的意见,将她送至国外,她才算正式脱离那个**浪荡的世界……

但是,那种悲惨、惊骇人心的记忆,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在想什么?”不满她的游离,他俯下身,含住饱满的耳垂,伸出舌尖,撩拨挑弄。

“没什么……”她全身一颤,思绪从久远的记忆中飘回,目光落在他的光裸的臂膀上,愕住,一寸一寸地往下移——

他他他、他的衣服什么时候脱光的?

然而,令她错愕的不止是这个,而是——

他坚硬如铁的欲望抵在她的腿心处,挑逗且磨人地轻蹭,那灼热的压迫感清清楚楚地提醒着她,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心卜通卜通、擂鼓似地狂跳,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她双颊烫热异常,体温直接破表……

“准备好了吗?”憋红的额抵着她的,他气息不稳地轻喘询问,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劲腰一挺,刺穿阻碍,深入她。

“啊——”她忍不住呼痛,他密密地吻住她,大掌滑下细腰,停在她圆润的俏臀上。她紧张得全身哆嗦,蓦然收缩的紧窒几乎逼疯他。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慢……”在她耳边低语轻喃完毕,他急切地捧起她的臀,凶悍地侵占,火热纠缠……

深秋。

刚刚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草原,尸骇满地,目光所及,皆是一片荒凉。

姬仲康坐在凶悍勇猛战马上,远远眺望着眼前刚刚拿下的城池——

沂槊国。征战数年,终于拿下了。

刚毅的脸上露出稳坐帝位三年来最真心的笑,他挥手,招来从前方归来的士兵,语气掩不住地急切,“来人,安夷公主呢,找到没有?”

刚从战场上下来,满身狼狈的士兵一听到这个名字,“咚”地一声,双膝落地,面贴黄土,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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