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泰勒弗斯山的雪（上）
“我并不是无法习惯一场典礼。”他说，“相反地，我太习惯了，以至于我感到无聊。”
“而我邀请了你。”来客说。
“你做了一件太好的事，为我提供了脱离喧嚣的绝佳借口。不过我正好奇着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伱的存在非常醒目，和奥林匹亚的任何生灵都不相同。”
“虽然任意两个生灵的存在都已经达成了互不相同的条件，但我可以理解你的语义。”
身披黑布者走入墙壁嵌满水晶的石洞内部，在作为座椅的岩石上落座。
他将临时充作兜帽的碎布往后随手一拉。露出的一片虚无中，有金色符文明灭不定，与石壁上水晶的闪烁相互照应。
穿着金色长袍的年轻人将长杖放在石凳边，对这符文组成的人形看了一眼，又挪开视线。银发上环绕的月桂环因此折射出一道晃动的光线。
两人之间有一张矮桌，桌边落着少量自石洞顶部坠下的灰尘，而桌面则呈现出一种近期刚经过使用的清洁程度。
纸牌散落在桌面角落，互相重叠累积，牌背面的图案相互遮盖，可以辨认的包括一些崩塌的高塔、劈落的闪电、死去的斗士等等意象。
“他做了几千年的皇帝了？九、四、八。我得一分。”
“我可能更加擅长打杂。”莫尔斯说着，侧过头看向石洞之外。
“只是运气，这并没有证明什么。”
黑暗大能的力量被牢牢地阻隔在外，只要莫尔斯一日不离开，他就有把握将这阻隔浩瀚汪洋的帷幕恒久固定。纵然他离开此地，遗留的咒言刻印依然能长久庇护奥林匹亚的万千生灵。
“莫尔斯？”
他在这儿停留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从泰拉乘着商船一路游览占据了无尽旅途中相当漫长的时间，随着后来亚空间风暴在银河群星的四处肆虐，他的脚步停在了一颗令他最为熟悉的星球。
掌印者并不推辞，淡然接受了莫尔斯的赞誉。
“陛下？”莫尔斯轻声重复，“他又当上皇帝了。他拜托你来找我？”
“你几乎是在让我获胜。”掌印者说，“八、三、六。”
“莫尔斯。”透明的虚无逐渐覆盖上一层浅淡的颜色，莫尔斯具现出他的形态。“听起来你从奥林匹亚人口中听见了我是谁。”
这片虚幻之地的外界是茫茫的金光之海，无数咒言或远或近、流动闪光，灼热炫目。
掌印者的视线不再从莫尔斯身上移开，他的打量隐藏在不变的神情背后，并折射出一种无法遮掩的好奇。
他在任何地方观看着这一切，山林中，城池中，战场上。下雨，刮风，事物发霉腐烂，在一些橄榄树上找到新生的萌芽。他路过这些地方，大部分时间甚至懒于做些历史的记录。
莫尔斯笑了。“那这就不是你的错——我先拿一张，七。下一张，三。停牌。”
莫尔斯单手收拢桌上的纸牌，符文跃动，纸牌自动地开始跳跃着洗牌。“你喜欢玩牌吗，掌印者？”
“很可惜，他们将下意识忽略那座钟楼。”
数个千年的时间里，奥林匹亚的文明几度起落，历史的螺旋反复地上升又倒退，且倒退速度比上升快得太多。
“在牌戏上保持诚实就是你的优点。能够有耐心辅佐帝皇则堪称值得惊叹。”莫尔斯说，“我相信你对他已是不可或缺。你的职责是什么？”
“暂时没有。”掌印者说。
“九、七、八。砰——你再得一分，掌印者。你是一个优秀的人。”
“你是一名真正的勇士，掌印者。我已经对你产生了真正的钦佩。”
“这是一次贵重的招待。”他说，“而我猜测他并没有告诉你足够多的信息，比如我不是教徒。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