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老了,帝皇。”莫尔斯说。然而他是如何讲出这句话的,已经令他自己记不清楚。
那恢弘的金色巨像仿佛从他体内蒸发消散,剥离虚饰的光环,余下的只有一个朴实衣襟上沾着奥林匹亚的尘土、碎叶与露水的男人。
“我觉得不仅是对我而言。”
岁月留给他一个模糊不清的疲惫轮廓,而他最关键的那一部分——那个悲剧性的、永无尽头的、徒劳无功的荒谬灵魂依然在他残酷的无尽抗争中证明着他荒诞幻梦的遥远追求。
“也许这一措辞来自于另一名我们都知道的人。”掌印者委婉地暗示。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金袍的掌印者。“这是马卡多。”
莫尔斯平和地开口:“你希望达成你的目的,而我甚至从来无法否定你的高尚。这是一件可怕的事,你只是令一切实体与非实体的理论与事物着起火。”
“一。”他单手收拢剩余的牌,“二十一点,黑杰克。这不是我的运气。你在这儿,帝皇。”
至少也该还有一个备份。
“谁还能这样做?”帝皇反问。
“还有你。”帝皇说,严峻的纹路刻印在他的面容上,预兆着一种熟悉的肃穆。
金光璀璨的人又向前一步,从过度高大的光晕中走出。
最后一次。他想。
而莫尔斯双指夹起最后的纸牌,说不清是挑衅还是问好,平静地向来客挥了挥。
“陛下?”马卡多暗示。
莫尔斯忽然在自己的心中捕捉到一丝堪称惊恐的情绪闪烁,如此多年来那个永远光环笼罩、伟大神秘的塑像突然间在他眼前自愿崩解沦落,重构成一个如此令人恍惚而绝望的形象。
莫尔斯略微皱眉,沉默地从牌堆上方抽出又一张纸牌。
“莫尔斯。”
他意识到自己仍然坐着,虚幻空间内岩石的粗糙实感将他拉回知觉和清醒中间。
“我的工作将需要你的参与。”帝皇说。“上次见面时我本想告诉你。”
他站起来,接着想起要放下手中的牌,于是他这样做。
他从牌堆中抽出四张k。大卫,查理曼,亚历山大,凯撒。四张纸牌背面朝上,依次排开。
帝皇专注地看着他,“莫尔斯。”
但他看起来不仅不像一名皇帝,在年轻的锐气上他甚至比不过陪伴他的宰相。
莫尔斯向后一仰,听到这项宏愿后,他发现自己全无惊讶:“这项工作将从找回被你弄丢的造物开始是吗?让我猜一猜,你的贪婪可不会让你只创造佩图拉博一个孩子。”
“好吧,我得承认在整个奥林匹亚上,最了解我的或许是我在山崖间的私人储藏室。二,总和二十。看来我该发誓我不是习惯在游戏中作弊的人。”
莫尔斯忽然有一种并不算太好的预感。“你找回了……一个?”
“是的,一共二十个。”帝皇坦然地说,“佩图拉博在其中排第四。我正在找回他们,交付军团,并开始收复银河系的迷失地带。莫尔斯,你知道此刻是不可错失的平静时期。”
过大的信息量帮助莫尔斯重拾眩晕,他单手撑着桌边,眼前浮现出被二十个佩图拉博围绕左右的深邃噩梦。
帝皇想了想,接着补充:“还有,十六号的名字是荷鲁斯·卢佩卡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