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看到。
一晃都已经是十来年过去了。
【某某，三年时间读完高中。】
记忆中，
那片乐土对自己很重要，是曾经穷极一生也没打造出来，甚至没法收复那片土地，但在某个男人的领导下，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夺回，而且还打造一方乐土。
“多少把握？能护住我们？”
“所以，剩下的一个月时间，足矣！！”
不，更具体而言。
乙支始漠也分析了下原因，这主要还是因为炎国坐拥强大的骑兵。
她记得，她始终记得。
炎国、新罗与高句丽的战争日渐激烈，从炎国加入战争后，他们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足足快要两个月，所以也就传到了大唐边境。
快步离开。
但！
如此粮草每天的消耗数量，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们辽东城当初被围耗不起，而杨广的军队更加耗不起！
可现在炎国的骑兵，只有五千多编制，却没有这个困扰。
“罗家？”
“你醒了？”辛远笑道。
炎国炎国….
这是一个对大唐而言，无比神秘的国度。
在见着只有这几样回来时，大家伙都似乎明白了什么，好一些人更是在低声抽泣着，。
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检查陷阱，检查马匹，以及即将到来的….引诱敌军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辛弃疾更迷糊了。
辛弃疾情不自禁的抱紧怀中小女孩，不知为何，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白虎将军，白虎营，白袍军，亦是如此！
从今日后，浓浓的哀意弥漫三军，一个个都是白衣缟素，要矢志复仇！
一声声，一句句，回荡于辛弃疾脑海，让他浑浑噩噩的带着小玉子离开。
曾经的他，于那片宋土，护住太多太多人，提及异族入侵，他总是会止不住护住身边人。
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从辛弃疾身前经过，停了下来，仰着大脑袋，好奇的望着他。
那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搏斗中，周遭也无比黑暗，阴沉沉的，见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他睁开眼，就见到有一个小老头儿坐在旁边，手中还拿着一个破碗，在给他喂药。
“那，打算怎么办？”
好像是在回复小玉子，又好像是在回复脑子里那些人的声音。
辛弃疾低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少年郎，大好河山，拜托了….”
“都过去了。”
在炕上躺了四五天，辛弃疾的身子骨早就好了七八成，除了还有一些虚弱外，倒也没什么大碍。
成为这片土地多少人的执念。
第三句，还在呢喃。
“汉家之地？乞活军么？”
众多高句丽将军，如他所料，全都是一片喝彩声，原本低迷的士气变得亢奋，不断诉说如何战胜炎国。
刹那之间，他们黯淡的眼眸变得明亮，没有人开口，但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死者，就应当，无忧无虑活着，不必为生者担忧。
不敢置信！
若非他做了那个长长的梦，指不定早就醒来。
就好比后世镇长之类是小官，但对百姓而言，那是….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官….
可享尽凡间的敬畏与吹捧。
这些日子总这样，记忆断断续续的，萦绕不止。
那些人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那些大宋的将军，也把他门热切的梦想，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也寄托于他人，寄托在，那名为殿下的….那个男人身上。
这让他们不禁想到，莫不是….辛先生恢复了记忆？
好比一个人读完高中，其中经历的酸甜苦楚无比多，但落到文字甚至历史，只有一行字。
第四句，第五句….
原本是呢喃，到最后却变成雷音。
提及汉家之地四个字，虽然现在的他不太懂，但还是止不住眼眶一热。
还没退下的斥候不禁惊慌，一向以稳如泰山著称的河间王李孝恭，他们的大将军，为何变得如此？
到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但今天，他门看到了，高句丽蛮子！
这群人为何而来，林寻奕多多少少也有些猜测。
小玉子看着，仔细的看着，只见眼前这个男人，眼神充满忧郁，额前还有一缕秀发随风飘荡，看起来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情况属实？辛弃疾….真的死了？”
因为这罗家信物，也显得….更加神秘！
怀中小玉子诧异，身旁也有许多人，被他的声音给吸引住停下。
“杨广杨广，你的后代，真是出了个麒麟儿啊！”
“嗯。”
阮元有些无奈，笑骂道：“你这家伙，竟会瞎扯，区区一个别驾，哪儿算得上是大官？况且这都是前隋年间的事情了。”
之前逃脱就逃脱，他们没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小国。
“许是在路上搜寻我们，耽搁了….”一人开口道。
他好似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大笑了起来，笑的极为癫狂，那笑声也犹为刺耳。
而持有罗家的信物，那就是燕云十八骑的主人。
“内外六夷，各安本业，退出中原！！！”
辛弃疾掷地有声。
沉吟了一会儿，李宽平静道：“传令下去，全军白衣缟素，送辛先生….最后一程。”
他朗声喝道。
“送完后，我军依旧白衣缟素，以此身，诛仇敌！！”
“是！新罗那边传来消息，今天辽东城全城庆贺，都在庆祝杀死我军….辛弃疾辛将军….”
留下，代表死！
这是一个熟悉的画面，这些天不断在他记忆闪烁，但也只有这么一个画面。
“出事了？”
“汉家之地。”
虽是五岁，可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幼时多次揪心的经历，让她心智无比成熟。
他又沉醉于那段过往，那一段….每每想起都足以让其激动不已的往事。
辛弃疾眼眶也有些湿润。
阮元好似也有些想不通，捋了捋胡须，陷入了沉吟之中，林寻奕跟辛远则是面面相觑。
“这里是….”
李宽却是叹气道：“白虎，被千军万马包围，那种情况….”
这都是命。
甚至此刻的辛弃疾都忍不住停下来，与脑海中的那些人，共同声势磅礴的吟唱。
毕竟，生命本是平等，凭什么，要为他人而死。
一页书，甚至一行字，就是一个人或者一些人的一生。
那个将士，语气一滞，回答不上来。
李宽脸色铁青，旁边白虎将军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林寻奕话语轻飘飘的，文字虽无力，但从某个场景说出却不禁让人眼眶一热。
然而今天，他看的更清楚，也听的….更仔细。
“辛先生….”
在其账下，更是有燕云十八骑，这是一只非常恐怖的杀手骑兵，每每出现，都会给蛮夷带来一次惨绝人寰的大杀戮。
区区几百人，不值当！
阮元忽然问道。
“少年郎，我汉家天下如何？大宋天下….如何？”
随着这一声落下，画面流转，再次回到现实。
帮忙….
林寻奕不禁苦笑，他不敢说这白衣汉家将军失忆了，已经忘记自己身份。
辛弃疾只是静静的望着，心情也是分外沉重。
声音平静，但却是沉甸甸的承诺。
由于与外围高句丽军队，一起进攻炎国骑军失败，还是被以少胜多，辽东城整体都士气低下，他要拉起士气，先从将官级拉起，然后让他们具体到统领、再到兵。
在那个衣冠南渡，人吃人的时代，鲜少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在那北方，在那中原的大地上，还能有着许多汉家的悲军….
仍旧在孤军为汉土在奋战着。
辛远劝慰着众人。
辛弃疾有些迷茫。
林寻奕又道：“噢，对了，他叫阮元，我们都管他叫一声阮叔，他曾经可是幽州的大官，很了不得的。”
眼下辽东城困局。
话音落下。
就亦如十几天前救下辛弃疾一样，用少数活着的人，去换更多人生着的希望。
让他不要多想。
话说最后，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说话间，林寻奕与一个五六十岁，看上去气度不凡的人走了进来。
“嗯。”
他发现这个地方，尽管破烂了一些，这也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
双手颤抖的拿着信件，无比慌神，紧张。
不着战甲的百骑，还是步兵兵种，被高句丽几千骑有目的性的包围住，如何逃脱？
辛弃疾极为感慨，若有所思道：“那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了。”
辛弃疾从那幻境中走出之后，眼中再无迷茫之色。
另外一人则是有些激动，目光炯炯有神的瞅着辛弃疾，就跟见着了什么稀罕的东西一般，着实使人有些不自在。
历史，历史历史，无比厚重的两个字眼。
以史为鉴，可以确定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充满遗憾，无一例外。
“这一次….”
不只是楚王。
北平王罗艺，同样是开隋九老之一，能使一杆滚银枪，战功赫赫，领兵十万镇守幽州，护卫一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大唐边境生活的那些日，他身上的罗家信物，让尉迟敬德等人噤若寒蝉，都不敢对辛弃疾太大声说话。
白虎将军怒喝一声，不相信道：“如果真杀死了，为何到现在才公布出来？这不是欲盖弥彰？”
林寻奕倒是没能想到辛弃疾脑中头脑风暴，见他答应便拍了拍肩膀，转身离去。
辛弃疾又变得迷茫。
只见，他们共同注视着的那个男人，不卑不亢，拱手回应：“十成！”
那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呐喊，那一声声濒临绝望的呼声，犹如还在耳边回荡着。
而他们大多属于流民，甚至不能算是有编制的军队，不被世人承认，就这般凭借着一腔热忧，在做着无比顽强的抵抗。
“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名为家的地方，哪怕是一眼，也好….”
“辛先生….”
“辛先生，您怎么来了？”
“想起来了？”小玉子惊喜至极：“辛先生，是曾经的记忆？”
“嗯？读书？”
辛弃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使命下达，一往无前！王之所至，生死相随！”
辛弃疾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他们都祈求着大国不打他们，而不是像炎国这般主动惹事。
但那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为今之计还是要带族人离开。
是啊！
“小玉子，我，想起来了。”
“辛先生？”
阮元老泪纵横，仰天大笑，很是兴奋。
活着….对他们这些人，变得无比奢望。
燕云十八骑，享誉整个幽州。
他还能清晰看到，那个记忆里的乐土，无数人为男人抛洒热血，只为他眼中的某个乌托邦，他也是如此，他们是如此炙热且狂热的追随着那个男人。
“我们的人前去查看，发现辽东城守军都是亢奋状态，恐怕新罗所言，不虚….”
他记起来了。
“辛先生，活着回去啊！”
倏忽间，看着一个个老弱妇孺在乞活军带领下，离开这片世外桃源，他又想起了一些事。
就在这时，一道惊讶声响起。
这儿的人都比较淳朴，没有太多的肠子，至于说这一次为了救辛弃疾，还死了不少人，也不会有人怪罪什么。
这炎国，也太会….
引起战争了….
与大唐战事没结束多久，就和高句丽打上一仗，而且这一仗还足足持续快要两个月。
“大将军，有情报！”
那些人，那些声音。
第二句，继续呢喃。
十几个高句丽将军，众说芸芸。
自打罗艺死后，燕云十八骑就被解散，自此这一支铁骑远走戈壁，没了踪迹。
翻开历史。
那群高句丽蛮子，人数上千，远非如今数量稀少的乞活军能够抗衡。
从情报上说，尉迟敬德已经于半个月前，率领人和程咬金见到面了，正护送他们回来。
李宽不禁有些怅然，最近这一年，死的人太多太多，特别是高级将领，太多太多了….
多到他快要麻木。
“…….”
身边有个神秘的邻居，他睡得也不踏实。
而辛弃疾，最终也成为了如此一行字，甚至可能都留不进史书里。
他这一说，或许是说给辛弃疾听，又或许….是说给自己听….
乞活军损伤大半，才给辛弃疾，救了下来….
辛弃疾沉默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迎接，一个个也都是穿着破衣烂衫，在干眼巴巴的望着。
他怕一说出来，众人的绝望，只会更大！比他们还大！
一老妇人没看出他们诡异情况，如此说道。
小玉子却还在哭着：“辛先生，他们，能回来吗？”
斥候忍不住开口。
“随阿云断后，还有阿望十几人，他们没回来吗？”
每一个人都极为质朴，虽然是穷的一些，还要担惊受怕，但起码脸上挂着的笑容，做不得假。
他们脸色都是阴霾阵阵。
她不想林寻奕死，也不想族人死，她想….大家一起走….
林寻奕笑道：“总得有人要留下看看情况。”
他们比她更干净，也更充满童真，都生活在一片乐土。
虽大宋是黑暗天下，但他不想，哪怕是梦境，也不想眼前的大将军担忧。
“哈哈，兄弟，伱这底子打熬的不错，这么快就恢复了？”
血债….
就当以血偿！.
….….….…….….
经过了两三天的长途跋涉，林寻奕几人总算是把辛弃疾给背了回去。
那斥候很快走进，然后给李孝恭递上一封信，来自于他们探子打探到的炎国情报。
虽然给乙支纳岩命令是活捉，不知道出什么问题才杀死，这让他很不舒服。
“炎国中，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会，如此..…”
林寻奕也眼前一亮。
“不知各位，能否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辛某，一个机会？”
“哥哥，吃吗？”
如今的燕云十八骑，俨然成为了一个传说，漠北的年轻一辈几乎都要忘了，原来在汉家还曾经出现过这么一只恐怖的骑兵。
辛弃疾不禁眼眸一热，再次重重点头。
他本就出身于幽州，对于这一只恐怖的骑兵当然熟悉，若非当初罗艺死的太过突然，阮元也不至于流落到这里….
“哎。”
当初杨广是有这个实力。
但是程咬金等人不同，他与他的军队，皆出自长安城，而且还没有马。
“大宋败将，辛弃疾。”
他们炎国死了个将军，而辽东城虽然被困，但还没有如此将军死亡，如何不高兴？
迎着众多喝彩声，乙支始漠趁势笑道：“所以，炎国的铁骑不是不能战胜，毕竟他们将军都死在我们手里了。”
步兵没有机动性，要围一座城得费几倍十几倍兵力才可以。
那场战争不见燕云十八骑，他们怕….炎国还没有表面来的简单。
老年时说的幸福圆满，只是相对而言。
幽州边境。
“咳咳，是这样的，早上本将军收到来信，乙支纳岩他们，已经杀死了那名炎国白袍将军。”
他脸色铁青。
但很多人没法看到，有刚刚出去的婴儿还在牙牙学语，下一刻就惨死异国蛮子手中。
此刻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他的确有好消息宣布，但和他们口中一开口就是消灭炎国骑军等等字眼，牛马不及。
他要带他们，困死辽东城，胆敢突围与驰援者，全部一口吃掉！
这也算是陪葬，给辛弃疾的陪葬。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的啊….”
“炎国，炎国，它到底是….”
他怅然若失，无比的，不敢置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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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