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娘娘赐座。”赵景行客气的拒绝了,“微臣站着即可。”
“……”
萧若秋听着他语气中的淡漠,也未勉强,“那便站着议事吧。”
“如今既然赵大人回来了,不如咱们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内阁大臣周玄主张继续议论皇位继承的问题。
张伯迁怕赵景行才返京对之前发生的事不甚清晰,于是解释了几句,“周大人的意思是,如今皇上抱恙,我们也该准备立嫡的事了。”
“立嫡?”傅正咸用力咳嗽几声,胡子乱颤,“我何曾同意你们刚说的话了?”
李同文诧异道,“不立嫡难道你还要立长不成?这岂不是乱了礼法。”
“皇上尚未驾崩,诸位谈论这些是否言之过早。”赵景行淡淡道,并没有要参与到这个话题来的意思。
傅正咸不住的点头,“咳……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何院判。”萧若秋定定望向赵景行,口中传道,“你过来将皇上的病情跟赵大人说说。”
“不必。”赵景行直接回绝,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张伯迁不由蹙眉道,“赵大人,你口气未免太强硬了,皇后娘娘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景一记神阻住,那双黑若点漆的眸底宛如透着剑影刀光般凛亮而又不可侵犯,“若我记得不错,张大人是从翰林院升上来的。”
张伯迁不知他言外之意。
“翰林院历年编修了不少古籍,当中可有齐桓公的。”
“自然有。”
“那齐桓公的盟文又是如何讲的。”
齐桓公有盟言,毋使妇人与国事。
他这是在指责萧若秋不应过度干涉政事。
张伯迁只觉胸口一堵,气都顺不上来,“还请赵大人慎言!务要乱做比喻!”
“该慎言的是张大人,身为言官职在讽议左右,以匡人君,直言敢谏,以死而诤,做到“臣言已行,臣死何憾”,拨乱反正,正本清源。”赵景行不过寥寥几语却如金石之声,振聋发聩,“张大人以为如何。”
张伯迁被他当众诘问,言辞又这般辛辣,面上有些挂不住。
“二位大人又何必起争执,都是为君为国为民。”李同文见气氛有些不对笑着出来和场,“说起来我对赵大人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一直以为你是武夫,没想到能言善辩引经据典竟比我们这些文官还厉害。”
赵景行知他有意缓和也就给他几分面子,不再追究。
可立嫡这件事却也被搁置一旁。
萧若秋主动开口打破静默,“夜已深了,众大臣早些退下吧,养心殿内有几个偏殿,如若你们不放心陛下大可就近歇息。”
“那老臣也就不与娘娘客气了。”傅正咸第一个站起来道,他如今年迈再比不得年轻时候披星戴月风雨无阻的来早朝了。
何况皇上病情一天重过一天,想必也是近段时间的事了。
省得跑来跑去。
“臣等也陪着傅大人做个伴儿。”另几个大臣和声道。
张伯迁跟李同文则异口同声表示回自己府上。
萧若秋不禁将目光放在赵景行身上,他亦在看她,透过屏风都能感觉那道深邃洞穿的眼眸。
“多谢娘娘好意,微臣已在宫外置了宅子。”
众所周知,镇江王赵景行的番地在川北,后来平定滇南有功皇上便将滇南赐给他了,如今他的番地在滇南。
京城这边只是进宫复命一直未有宅邸。
没想到这次他回来置办了。
萧若秋收起思绪,起身道,“那便散了吧,今夜辛苦你们了。”
“臣等恭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