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宛清态度明显冷落,起身欲走,魏清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怯怯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最近才来的。”
近期孟宛清生病在家休养,的确不曾来过,自然也不知他口中的话是真是假。
可孟宛清已经对他产生不信任了,再说,他是魏中林的弟弟,哪怕是庶弟也不可相信。
“我……我实话跟你说吧。”魏清追上前伸出小手紧紧的拽住她的衣袖。
她没有甩开他,可也没有耐性听,“放开。”
尽管她语气不善的对他说话,可他仍记得那次他险些被蛇咬的时候是她第一时间上去为他吸出蛇毒从而救了他一命。
因此,哪怕心中有些畏怕,委屈和不被人信任的失望,他还是没有松开。
“他们总是想着办子来逗弄我,我才躲到这里来的。”
“……”
老实说,魏清跟几年前在庄上的孟洵很相似,胆小,怯懦,受尽欺压却也心怀着别人所没有的善意跟纯良。
孟宛清终究因为想起孟洵而对他没能硬下心来,虽然还是甩开了他的手,却没走,只是回首犀利的看着他,“你可以找你哥哥的。”
整个书院,谁不知道他是魏中林的弟弟?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难道是他真傻?傻到被从欺负还不知道找靠山?
见她问起这个,魏清嘴巴无意识的闭合了下,坦诚的眸间亦有了几分闪躲,是不愿说么?不愿说她也不会逼他说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他说了。
用一种与他年纪很不符合的老成跟知事,轻声道,“母亲说过,叫我不要总是找哥哥。”
“母亲?”孟宛清挑眉,“是你生母还是?”
“是哥哥的母亲。”魏清是非常信任她才会这样跟她说的吧,要是当着外人的面说奉恩侯夫人是魏中林的母亲,难道意思是她便不是他的母亲了?这在妻妾分明的大京朝是不可饶恕的罪错。
孟宛清看着他低垂的眼睫,乌黑的一块,像片阴影投射在洁白无暇的小脸蛋上。
顿时,心口窒了窒,接着问下去,“所以,你装傻充愣也是因为你怕她?”
“……”魏清似是没想到她竟能一眼看穿自己,导致他嘴巴大张却说不出话来。
“你怕自己书念的比他好就会挨母亲的责骂,怕自己做的比他好也会招来母亲的厌恶,所以你习惯了伪装最真实的自己,而将最傻痴的一幕表现在众人眼前,我,说的对不对。”
魏清藏在袖间的手都在颤抖,紧紧握成了拳,眼角也湿了些许,用浓重的鼻音答道,“……我不这样,姨娘她……她放心不下。”
“你姨娘……”孟宛清说到这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鼻酸了,“她,死了?”
“恩。”魏清提起这件事时眼中有对往事忆不大清的迷糊,又有几分似懂非懂的难过,“姨娘叫我傻一些,不然,她走了也不安心。”
孟宛清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不愿让魏清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他跟她一样,都是宅门深院中的可怜人。
可,他年纪这般小,却懂事的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