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中林只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在看什么。
苏柏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未看见什么,待转过脸来时却惊讶发现,“中林,你怎么了?”
“什么?”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却见苏柏古怪看着他,“你眼里的红血丝怎么这么多?是进了沙子还是?”
“没有,没有。”他有几分慌乱的掩饰却也是真正感到心虚烦乱。
苏柏见状自言自语说了句,“奇怪,为何孟洵不在屋里,她能去哪里呢?”
听到他提起孟宛清魏中林变得格外难熬,几乎逃一般,“我有些困就先回去了。”
“咦,中林?”苏柏疑惑的喊着他,“你不是说有话要跟她说的吗?”
没有,没有了。
从刚刚看着她被他同伴折辱而他却连一句话也没帮她说的那刻,就没有了。
他从此羞于与她说话。
*
夜是漫长而寂寥的。
只余星子光明。
孟宛清身上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痛,可她却恍若未感般执着的拿着书,一本接一本的看,一页接一页的翻。
“夫圣人之治也,自闺门、乡党至于朝廷皆有教,以率天下之善,则有罪者易以寡也;自小者、近者至于远大皆有法,以成天下之务,则有功者易以众也。”
“以圣神渊懿之德而为君于上,以道德修明之士而为其公卿百官于下,以上下交修而尽天下之谋虑,以公听并观而尽天下之情伪。”
“当是之时,人之有罪与功也,为有司者推其本末以考其迹,核其虚实以审其情,然后告之于朝而加其罚、出其赏焉,则其于得失岂有不尽也哉?”
“……”
窗外的天色逐渐清明,晨曦破晓时。
孟宛清身侧也叠了一摞厚厚的书,直至书本厚到无法叠在一处跌倒下来,她方才从书中惊醒过来。
今日是旬试。
来不及将书收拾好她蹑手蹑脚的从藏书阁出去,须先换件衣裳,整理仪容。
此次旬试于书院尤为重要,每个院中的学子全部集中在一处参考。
听说,今日连张伯迁与傅正咸两位大人都来了。
“周衰,先王之迹熄。至汉,六艺出于秦火之馀,士学于百家之后。言道德者,矜高远而遗世用;语政理者,务卑近而非师古。当是时,能明先王之道者,扬雄而已。”今日傅正咸坐主位,面对书院学子语重亦心长,“而雄之书,世未知好也。然士之出于其时者,皆勇于自立,无苟简之心,其取与、进退、去就,必度于礼义。”
“学生定会谨记于心。”底下一片呼应。
魏中林亦在其中,他跟孟宛清隔的有些远可他的视线却一直定格在她身上。
在她身上看不见昨日发生的事,除了脸上的伤引来周遭人的侧目,她一切如旧,目视前方,非礼勿言。
“刚刚傅大人一番话可谓用心良苦。”张伯迁继傅正咸后也短暂的讲了几句,无非是礼仪仁智信之类的进学之道。
待他们落座后,所有学子也席地而坐。
座前有个小案几用来书写。
魏中林见旬试开始了也收起了心思,尽管心绪怎么都凝不齐还是强迫自己投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