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部位在肩膀,割去了被鲜血凝结的衣衫慢慢看见伤口,这爪痕怕是有几寸,连骨头都能看见。
他忽想起那夜不小心将她下巴割破一道细痕,她当时的表情,懊恼又心疼。
“若是留疤了怎么办?”
可,肩膀上的伤痕怕是会永远停留在那儿了。
孟宛清感到一阵一阵撕扯般的疼意袭来,类似狼爪嵌入她肩膀的那刻,疼痛与恐惧涌来,她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像哭,像呼喊,像呻吟。
而她的手,在胡乱的抓了几下发觉被他握着后,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赵景行将割开的衣衫撕下一大块,伤口之外的肌肤也跟着暴露在外,莹洁的雪玉之色,跟那伤狰狞的伤口是如此对比鲜明。
“疼……疼……”她头上全是汗,密密麻麻,脸颊也通红通红,眉头紧皱,痛苦隐忍。
那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拼命将他握紧,她的手很小,很细,很柔,他不喜却也任她紧握。
药,缓缓洒落。
混着血肉,格外腥烈。
孟宛清痛的下意识在唇上重咬了下,唇色都泛白了。
而她颈部的青筋都紧绷起,控制不住的疼痛。
“若是不及早处理上面凝固的血,会导致伤口溃烂。”
“我替大人将伤口包扎好,你便不再计较我偷你野兔的事,怎么样?”
“……”
那日的画面蓦然在眼前浮现,赵景行终是停下手中动作将药瓶放置一旁,却是拿起刚那个帕子,为她擦拭肩上的伤口。
一开始掌握不好力道,没个轻重,痛的她混身蜷缩,头发都湿粘贴在看不出血色的额前。
嘴里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甚至还睁开痛的泪眼模糊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泪湿眼睫,眼神迷蒙。
他往昔受了伤向来直接撒药在上,从未擦拭过伤口,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擦,力道又该如何。
顿了片刻,终是开口,“若是疼便喊出来。”
说着,再次为她擦拭肩膀。
“咝……”她眼中泪花滚滚,像受伤的幼兽,含着绵细的哀怨。
赵景行手中动作不由轻缓,一次一次,按着她的反应或轻或重,渐渐的,她紧皱的眉渐舒展开。
擦完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期间黎平进来过一次,说他们巡山时在四周发现了虎豹的踪迹,更看见狼群,他不过点头。
“大人,我们可要现在启程?”
虎豹踪影定就在不远处的高山深处。
赵景行正欲发话,目光掠过她被汗浸湿的衣领时,顿了顿,“不必,今日就在此歇息。”
就在这么?
那岂不是耽误了一日的行程?黎平想问又不敢问再一看躺在床上气息孱弱的孟宛清,心里终究不忍,却也欣慰,大人总算是怜惜她的。
黎平出去后,赵景行继续为她上药。
只是上药时再没像刚才那样轻慢了,药上的越慢痛苦就越深,长痛不如短痛。
“呜……”她却像遭遇极刑般整个人都剧烈的挣动着,宛如离了水的鱼儿,牙齿更是拼命的咬着下唇,唇角都咬破了。
赵景行见状,伸手掐住她下颚,她口中痛苦哀嚎,可怜嗓子都喊哑了,细细弱弱。
药性猛烈,便是七尺男儿也未必受得了。
她哭止不住的抽搐,是那种明明想拼命放痛哭却又隐忍压抑的那种。
直看的赵景行终于松开钳制在她下颚上的手,才松开她便又要去咬唇只是在她咬下的那一刻前他已经将自己的手伸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