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婉儿呀,此事不是我说了算,容后再议!”王侍官找了个由头,打算糊弄过去。
日落十分,两人手里各捧一束鲜,一路嬉笑打闹,准备回婉儿的小屋。
……
两人回到阁楼,李令月煮茶,婉儿看书,一呆又是一整天。
崔待诏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呼出一口气,喃喃地说道:
李令月被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微微欠身:
“月儿见过王管事!”
“是!公主!”众人纷纷退去。
崔待诏使劲的点头,“是的!公主!娘娘惊闻悲讯,推掉早朝,把自己关在灵堂里,到现在滴水未进,婢臣这才来请公主回去!”
这丫头是真敢想,让皇后公主搬来掖庭宫居住,那皇宫还不得大乱。
“啊!不必了,不必了!!”王侍官慌忙放下茶盏,下意识的想去搀扶李令月,屁股刚离开石凳,又觉着自己表现得太过刻意,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从崔待诏出现的那一刻,李令月便知定然有事发生,她笑着朝婉儿大声劝道:
“婉儿姐,你先回去,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李治点点头,嘱咐道:“月儿啊,告诉你娘,人死不能复生,叮嘱她吃点东西,保重身子要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穿过回廊,来到一处熟悉的院落。
李令月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王侍官的住处吗?难道婉儿知晓我的身份了?
当李令月焦急的赶到含凉殿时,除了病重的太子,其他三个哥哥均已候在门外。
李令月快速地朝她摇了摇头,王侍官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刚想起身给李令月见礼,又被李令月用眼神瞪了回去。
如今亲人离世,又怎不令她伤心呢。
李令月委身一礼:“阿耶放心,女儿省得!”
婉儿回头见李令月矗在原地,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行礼。
“可是……”
婉儿唤了一声,看到郑氏身后的崔待诏,又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见到小妹出现,三个哥哥纷纷上前打招呼。
说话间,含凉殿的大门被打开,李治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
李令月晃了晃武后的肩膀,然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念珠,尝试着让她停下来。
从她出生开始,那位慈祥和蔼的外祖母,便把她视作瑰宝一般宠上了天,但凡她有任何需求,老太太无不满足,以致于童年时期,她常住在外祖母家,祖孙俩曾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毫不知情的婉儿,带着她进到小院,正好瞧见王侍官坐在石桌前喝茶。
李令月听得悲伤不已,想到与外祖母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是潸然泪下,透骨酸心。
武后像是没听见一般,手指拨动着念珠,机械式的重复着诵经的动作。
李贤摇头叹道:“父皇正在里面劝慰母后,我等不便进入,只能守在外面等待消息。”
李令月端着白粥,独自进到殿内,崔待诏合上殿门,守在外面。
“小妹,你来的正好!”李显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连声说道:“母后一向宠你,只要你好生劝劝她,她定会听你的!”
“娘,你怎么了,月儿妹妹!”婉儿一边挣扎着,一边扭头呼喊着李令月。
“你确定?”
等李治和三个哥哥走后,李令月走到膳食局的女官那儿,从其中一个女官手里,接过一个盛有白粥的托盘。
“可当初我和娘也是王管事安排的住处啊,为何月儿妹妹就不行?”
“走,跟娘回去!”郑氏也不解释,上前拉住婉儿的手,转身就走。
“没有可是,王管事,我俩这就告辞!”
武后见念珠被抢去,想也不想,毫不客气的给了李令月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下去,母女俩相对而视,总算停止了诵经。
武后的嘴唇颤抖,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手指轻轻地抚摸李令月的脸颊,哽咽地说道:
“月儿,我……我阿娘没了,我好难过……好孤独!”
“阿娘!!”
李令月鼻子一酸,一头扎进武后的怀里,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