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听得险些栽倒,心里寻思着,这表哥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哪有教唆别人对付自己娘亲的,武后对她宠爱有佳,又是骨肉至亲,怎么可能帮别人对付自己的母亲。
李令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贺兰敏之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她心底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突然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表哥,小妹还是那句话,你斗不过阿娘的,人活着,总比死了强!言及于此,还望表哥好生思量,小妹还有事,就此告辞!”
说罢,对贺兰敏之款款一礼,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贺兰敏之的呼唤:“表妹!”
李令月扭过头,淡淡地问道:“表哥还有事吗?”
贺兰敏之迟疑了两下,冷峻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了,为兄只是想说:你若不是姨娘的女儿,该有多好!表妹保重,为兄告辞!”
说完,他朝李令月回了一礼,很快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李令月细品跟贺兰敏之的对话,始终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对自己阿娘的仇恨,依旧有增无减。
灵堂这边,武后发泄完情绪后,命令管家姚远准备明日的出殡事宜,一通交代完毕,又简单吃了点糕点,然后跪坐在灵堂里,亲自为杨氏守灵。
李令月重新回到灵堂,然后跪坐在另一边,陪着武后一起守灵。
贺兰敏之乘着马车回到自己的宅院,刚一跨过大门,便听见管家说府里来了客人,正在中堂等候。
贺兰敏之似乎知道来人是谁,打发走管家后,自己独自来到中堂,正瞧见薛绍身边的婢女嫣儿慵懒地坐在茶座前,品着香茗。
贺兰敏之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坐到主位上,毫不客气地问道:
“怎么?又想来说服我谋害公主?”
嫣儿眼角朝贺兰敏之一瞥,又低头抿了口茶水,自顾自地说道:
“我家公子说了,此番妖后母女来洛阳服丧,正是扳倒她的绝佳时机,长安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不日之后,妖后的势力必将土崩瓦解!”
说到这儿,嫣儿放下茶盏,看向贺兰敏之:“你不是一直想替亲人报仇吗?如今她娘俩就在洛阳,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落,贺兰敏之‘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丝毫不在意嫣儿骤变的脸色,当面讥讽道:
“你们屡次行刺都未能得手,如今却让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废人来助力,不觉得可笑吗?”
嫣儿沉声解释道:“陛下和妖后安排了众多高手在公主身边,如今单靠行刺,是很难杀掉她!而你不一样,你是公主的表哥,可以轻易接近她!”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置在桌案上,继续道:
“这是西域产的一种剧毒,无色无味,你只需安排一场酒宴,将剧毒投放在酒里,便可毫不费力地毒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