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目瞪口呆的打量着他,敬佩的连声感叹:真浪。
初场的音乐不算太吵,南斯骞拿起满杯的酒来喝了一大口缓解烦躁。
陈廷跟他碰了碰杯,笑得特别不像个好人:就今天,大学城那边都开学了,瞧瞧那一片他端着杯,往场中抬了抬手:全是大学生。
南斯骞从语笑喧阗的场中巡视一圈,没有找到今晚的猎物。
他收回视线,靠着沙发百无聊赖的问:什么事非得叫我过来?
音乐声逐渐升高,陈廷没听清他的话,激动的说:来了来了,今天有舞蹈学院的过来跳舞!据说那个领舞的腿又长又会扭胯,特别带劲儿!
一首歌落下尾声,另一首动感音乐紧跟着响了起来,场控在热浪翻天的嗨声中说: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段刺激的舞蹈,有请今晚的惊喜,登场
音乐陡然抬高一倍,变成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然后几名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从一侧跳上台,随着节奏轻轻的摆动身体做着准备动作。
南斯骞看向腿又长又会扭胯带着黑色口罩的领舞。
口罩是黑色,他的裤子也是黑色。
在这种晦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轮廓,但是当炸裂的音乐响起,摇晃的光束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勾勒出来的线条却令人移不开眼。
陈廷说的对。
他确实,腿长,会扭胯,带劲儿。
南斯骞发现了今晚的猎物。
他开了桌上一瓶酒,推给旁边的人:一会儿结束,给他送过去。
酒保很快带着邀约而去,南斯骞收回视线,燥热使他将袖口挽到了小臂上。
他没有回家换衣服,因此左兜没烟、右兜没套,就连钱包都留在了车上。
他伸手从扔在桌上的烟盒里取了颗烟,咬在齿间继续看台上年轻的身体在灯光与音乐的节奏下力量十足的舞动。
陈廷盯着台的方向根本移不开眼,兴奋的说:帅不帅?我靠,do牛逼了啊,这种质量的都能请来,这不是逼着我砸钱嘛。来,把这瓶
他伸手抓了个空,狐疑巡视着桌面:我最贵的那瓶酒呢??
南斯骞咬着烟说:我帮你送过去了。
陈廷拧起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舞曲到了尾声,鼓动人耳膜的音乐随着年轻人惹火的动作嘎然而止,继而引发了场中热切的尖叫声。
那瓶酒已经穿过无数疯狂舞动的人群到了目的地,在苏淳跳下台的第一时间送到了他的眼前。
苏淳勾下口罩,顺着酒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装修奢靡的卡座上看到了今晚的金主。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手里抓着酒杯,打开的领口下露出昏暗不明的肌肤,随意扯开的领带松垮搭在肩上不停的闪过霓虹灯投射的颜色,润泽内敛的光泽令人一眼便能看出价值不菲。
他没有回头,但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跟此刻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气氛如出一辙。
苏淳想要勒紧那条放肆的领带,他对这种衣冠楚楚的精英一向很有兴趣。
下一首歌稍稍舒缓,像给燃爆的场内捂上了一块降温的毛巾。
四周的卡座上逐渐恢复热闹,苏淳拿着酒,目不斜视的穿过人群,把所有投到身上的视线一概忽略,朝着男人走过去。
走近了,他看到了一张五官线条格外冷峻的脸。
南斯骞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同五官截然相反,竟然十分有趣那是优秀的猎人看到富有挑战性的猎物时的眼神。
苏淳扬起嘴角,跟着酒保一起打招呼:南哥。
南斯骞放肆的笑了笑,臂上附着的精悍线条被腕间低调的表盘给掐断,而后干净修长的手指取下了嘴里未点燃的烟,按到了桌面上的烟灰缸里。
坐。他说。
苏淳坐在他旁边,倒满了两杯酒,随手一碰叮一声脆响。他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南斯骞:苏淳。
南斯骞在他坐下的时刻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黑曜石耳钉,那将半张脸衬的光洁白皙。他视线不动声色的下移,看到他的耳廓、脖颈、甚至捏着茶色杯子的手都白的干干净净。
平缓的音乐到了尾声,漫天的彩带蛛丝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沙发上、肩膀上,然后被闪烁的灯光镀上无数种颜色。
劲爆的音乐响起来的前一刻,南斯骞往他那边凑了凑,在他耳边说:马上就吵起来了,不如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天?
苏淳坦然的坐在位置上,只在他起身移开的时刻动了动眼眸,慢吞吞的说:好啊。
南斯骞伸手去取外套,陈廷看着他:干嘛?
我有点事,先走了。他将剩下半瓶的酒往他那边推了推:你继续。
他这个有点事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事。陈廷膛目结舌看着他,又去看已经一起站起来的苏淳,审视数次陈廷的视线越来越震惊。
你这人,叫你来你不来,来了比谁都迅速。陈廷抱怨说:正事儿没谈呢。
南斯骞看起来心情很好:再不走天就亮了。他笑着越□□,一手搭着外套,一手极其自然的搁在了苏淳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明天再谈。
苏淳视线移到眼角,瞥了一眼他的手,没有说话。
南斯骞被美色冲的酒意上头,竟然有了微醺感。
从他的角度看对方的眼睫十分的密而长,而且皮肤真的太白皙细腻了,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化了妆。
躁动的音乐已经爆发,灯光闪烁的频率更加放肆,场中聚集的人数逐渐增加,南斯骞感受着掌心的温度,郁结了一晚上的心情一并被点燃了。
陈廷有点坏的一笑,存心道:别着急啊,钥匙给我,先找人给你热车去。
南斯骞便笑了,低声对着怀里人说:车一直热着,压根没熄火。
第2章
陈廷拧着眉,电石火光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骂:哥,你可真行,嘴上说着不来,其实什么都准备好了,真不要个脸。
南斯骞揽着人往外走,怎么被摸进来的就怎么被摸出去。
但是他的态度与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他没有回手,也没有置之不理,而是一概有礼貌的拒绝了:不好意思,今晚有伴儿了。
苏淳微微扬了扬眉。
他说的是今晚有伴了。今晚的意思就代表着明晚、后晚他都是自由的,如果以后时机合适,说不定还有约一约的可能。
这是个猎艳老手,而且玩世不恭。
二人出了do的门,安保习以为常的打招呼:南哥要走啦?
嗯。南斯骞将手臂上的外套展开往苏淳身上一裹,揽着他的肩朝黑色亮着车灯的奔驰走过去。
车门打开的刹那,车灯亮起昏黄的光,就像此刻心照不宣的暧昧气氛。
已经开始起雾了,南斯骞明天还要值班,想要速战速决,所以他打开了车后门。
苏淳一顿,垂下眼眸的一瞬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顺从的坐了进去。
车内的空间虽然宽敞,但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仍旧有些挤。
南斯骞关上了车内的灯,外面不远处的路灯和do宽大门牌上的跑马灯交错投下光束,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