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震耳欲聋的喧嚣声陡然放大数倍,在静的只有呼吸声的狭窄空间内尤其明显。
苏淳往后靠着,看南斯骞拽了个抱枕过来,在车上我没意见,就是不尽兴。
南斯骞把抱枕垫在一侧,伸手摸在他的大腿上,低声调着情:回头开几瓶酒,记到你名下。
一般来说,酒吧的工作人员,客人买的酒都能拿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苏淳却说:不用了。
南斯骞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用,还是装作矜持,闻言没有继续说,而是问:学生?
嗯,寒假刚开学没什么课,出来消遣的。苏淳伸出腿,踩到靠背上,给他让开活动的空间,大四。
成了消遣对象的南斯骞笑了笑,不明意味的说:挺好。
也不知道是哪里好。
苏淳转过身去,跪在座位上。
南斯骞起身单腿撑在座上,倾身看着他。车内太昏暗了,只能借着外面映进来的光隐约可以分辨对方的五官。
他短暂的看了片刻,突然伸出手去蹭他的侧脸,又蹭了蹭他的颈侧。
皮肤一如既往,手上也干干净净。
他没有化妆,跟灯光也没关系。
苏淳看着他的手,视线轻转,移到了他的眼睛上。
南斯骞说:你挺白的。
苏淳低低笑了一声,刚要出口调侃,又听南斯骞低低道: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也这么白。
苏淳一扬眉,这看起来有点野。
他的唇近在眼前,在昏暗灯光中显得十分艳丽,压低的声音显得又撩又浪:撕开我的衣服,你看一看。
拥挤的空间被这句话瞬间点燃,南斯骞汹涌了一个晚上的燥烦,找到了决堤的突破口。
他像一头枕戈待旦的野兽,猛地扑到了窥伺整晚的猎物身上!
苏淳微微后仰,看着南斯骞的领带从肩上滑落,然后被他扯下随手扔到一边。
他当空抓住那条不规矩的领带,套回了南斯骞的脖子上,另一头则被他抓在了手心里。
南斯骞被他拽过去,衣衫贴上的瞬间眼眸与黑暗合二为一,彻底深不见底。
车内的温度犹如涨潮般伴随着猛烈的嗡鸣声陡然拔高。
车窗上逐渐起了雾,将外头的寒霜风景一概隔绝。
南斯骞打开手扣和夹层,里头空空如也。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早出门的时候,车也换了。
车内果然不尽兴。
如果现在换战场,那就更加扫兴了。再说他也忍不了了。
南斯骞垂头,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健康状况。他发现对方身上也很白,干净、细腻、顺滑的那种偏冷淡的白。
有点像此刻外头的天气。
苏淳一直顺从的配合他或是调整角度或是调整姿势。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猛地伸出胳膊,反手撑住了南斯骞。
不戴?
他偏头的时刻露出的侧颜线条格外流畅,还有窄腰凹陷下去的弧度,十分符合人类的审美并扣人心弦。
南斯骞想去揣摩,他也真的将手放了上去,忘了。
苏淳察觉到他往里闯的动作,顺从的姿态转变成抗拒。他强硬的抵住他:现在戴。
不行就下去。苏淳不容商量的说。
越是重要关头,理智就越屈服于动物性本能。
南斯骞盯着他,那视线像野兽锁定猎物后发动攻击的最后一刻。
苏淳毫不退让的同他对视。
片刻后,南斯骞从手盒里拿出来两张纸,按在了苏淳的眼前,体检结果,除了建议我戒烟,其他的都在标准值内,看日期,今天的。
苏淳跟着他手指点到的地方扫了一眼,看到了一行小字,确实是今天的日期。
然而苏淳面不改色的移开视线,眼神没有一丝的动摇:必须戴。
南斯骞耐心告罄,松开他,胡乱整理好衣服下车,拉开驾驶车门坐到了最前头。
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迅速,也隐约可见焦躁,但是却罕见的没有暴戾和不爽。
还挺能忍的,苏淳内心评价道。
车启动前行,南斯骞单手搭着方向盘,打电话定好了距离最近的酒店。
冬天床上的清晨总是温暖而缠人的。
南斯骞被闹钟吵醒,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他坐起身,环视了一周空无一人的卧室。
不知是否是发泄放纵过的关系,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他甚至不知道苏淳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南斯骞不明意味的啧了一声。
酒店里头热气十足,一踏出房门,楼道里的风就率先扑到了身上,他将外套的拉链拽到顶,大步匆匆几步上了车。
昨晚上留在车里的温度已经彻底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低至零下的温度。
昨晚上
南斯骞一想起来昨晚上就觉得燥。学跳舞的身体确实软,灵活度很高,什么姿势都得心应手。
果然十分的尽兴。
南斯骞将车开上路,脑海中转过丢在垃圾桶内撕开的一堆小方袋,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他必须得先回家。
昨晚上战况很凶,他的领带成了绑缚的绳,衬衫也皱成了一团,裤子上沾了不明液体,就连外套都成了帮凶,他得从里到外换套衣服。
早起的清晨还有些雾蒙蒙的,南斯骞对着前头朦胧大雾叹了口气,然后彻底放飞自我,预见性的迟到了。
门诊大楼热气十足,比起外头的冰天雪地就像截然相反的两个季节,让南斯骞想起昨夜的温度和混战。
够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没进诊室,匆匆过去的护士对他招呼:南医生今天晚了呀?
南斯骞笑了笑,去换衣间穿白大褂:雾太大了,又堵车。
护士抱着病例本,在门口说:今天的号都约满了,第一个智齿横出需要拔牙,第二个神经线暴露,第三个现在开始进人吗?
南斯骞系上最后一颗扣子,一边往诊室里走,一边将桌上的笔别在口袋上,叫号吧。
今天周六,值班的医生只有他自己,分诊台开始叫号,候诊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南斯骞大步走进诊室,一号患者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见到医生进来便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医生,我苏淳一抬头,动作跟话都是一顿。
南斯骞坐下,头也不抬毫无感情的例行询问: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