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欣赏着他的动作,解释道:上午来约不到前头的号,就干脆约了下午。
南斯骞一愣,约号?
嗯,苏淳促狭的弯了弯眼睛,压低声音说:南医生要给我走后门,以后都不用预约了?
南斯骞看着他,苏淳带坏一笑,朝他近乎无声的吹了个口哨。
南斯骞挑动眉峰,手上动作不停,拿起剪刀来,皮笑肉不笑的说:谁走谁的后门。
苏淳表面仍旧维持着那副轻狂模样,但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床上你走我的,床下我走你的,怎么样?
可以考虑,南斯骞说:张嘴。
苏淳顺从的张开嘴。
南斯骞微微俯身,拿着小剪刀伸进他的口腔深处。
苏淳痛觉敏感,刺痛的刹那间他眯了眯眼,同时将手放在了南斯骞的腿上。
南斯骞纤长眼睫动都没动一下,口罩内传出了他正经的声音:碰瓷啊?
他手上不停,继续拆第二针,拽线的时候苏淳手上用力,使劲抓了抓他的腿。
再摸要收费了。南斯骞说。
苏淳说:开个价吧。
他张着嘴,声音含糊不清,舌头一动就被南斯骞的手指压住了,正经医生,卖艺不卖身。
苏淳无法说话,眼梢一动,笑了起来。
南斯骞松开了抵住他嘴唇的手指,把小剪刀搁下,然后说:起来吧。
完了?苏淳用舌头舔了舔,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
南斯骞在电脑上记录下他的情况,眼不离屏的说:就两针,十秒钟都是慢的。
苏淳看着太阳光从屏幕上折射到他眼中的光,还有变淡却根根分明的眼睫。
他挺费劲约了个一号,又老远的跑过来,总觉得亏了。
南斯骞把就诊卡递给他,就被他按在桌面推了回去。
要不我再拔颗牙吧。苏淳说。
南斯骞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苏淳严肃的同他对视。
南斯骞叫他犹如上战场一般的表情逗笑了,光拔不补补啊,再清清洗洗涂个氟,干脆点包我半天。
苏淳想起来上次体检的时候他说有两颗龋齿,需要进一步检查。
苏淳指了指自己:我那两颗需要补吗?
就诊室的门被推开,高医生带着一位患者躺到了隔壁的椅子上。
南斯骞表情正经了些:需要,但是我建议你找半天空闲时间,连补带拔智齿,受一回罪搞定。
拔牙受的罪苏淳上回已经体会过了,说实话,没有开腿疼,尚且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犹豫了一下,问:补牙需要多长时间?
南斯骞以为他今天有事要忙,就说:看具体情况,动作快一点,一个多小时。
苏淳点点头,又问:洗牙要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
拔牙呢?
南斯骞看了他一眼,打开电脑把牙片调出来指给他看,牙根这里有个勾,取的时候可能会费点时间。而且如果断裂的话会直接进行缝合,这不影响恢复,也不会影响你的口腔,不过,他顿了顿,补充完整:要签一份同意书。
苏淳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向那颗牙,又被他的指尖吸引视线,只扫了一眼就说:行,南医生还有多长时间下班?
南斯骞:怎么下班之前也能给你弄好。
隔壁的高医生起身出去,似乎是带患者去拍牙片。
诊室的门轻声关上,苏淳姿态随意的往椅子上一坐。
他整个人舒展的躺在上头,仰着头说:来吧,南医生,今天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第13章
南斯骞给苏淳彻底处理完,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
苏淳整个后背都被汗打湿了,南斯骞看了一眼他后背绷着的线条,随口道:怕疼啊?
跟怕不怕没关系。苏淳说:这个是真疼啊,一会儿麻药过了还会更疼。
南斯骞摇了摇头,感叹道:你这么敏感的也少见。
苏淳整理好衣服,咬着温凉的棉球,声音不如之前那么清晰:敏感有敏感的好处,南医生体会过,应当知道。
南斯骞没理他的茬,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难得的安抚道:三个小时,辛苦了。
南医生比较辛苦,苏淳戴上口罩,仅露出一双眼睛戏谑的看着他:南医生好持久啊。
南斯骞眯了眯眼。
成年人凑在一起话题说的最多的就是下三路。
但那是在声色犬马、酒过三巡的晚上。
白天上班的时候精致昂贵的衣服一穿,奢华低调的手表一带,成熟稳重、谈笑风生,个顶个的知进退、懂礼貌。
苏淳浪的太直白了。
他这种随意且无处不在的撩拨与暗示非常让人难以抗拒。
即便是在白天。
苏淳调戏够了自顾垂眸,这下显得他眼睫尤其长且明显,口罩挡住他下半张脸的同时把那些愉悦的细微表情也挡住了,又显得他眼线深长,看起来非常不好驾驭。
这种人极其容易挑起人的征服欲,比如现在。
南斯骞舌尖抵住牙侧,刚要开口说话,高医生带着病号进来,见他坐在电脑前,便问道:你忙完了吗?外头有个病号一定要等你,一会儿你接她吧。
南斯骞把视线从苏淳身上移开,应了一声:好。
他做完记录,平着声调说:上次开的药还有吗?
有。苏淳说。
南斯骞:照常吃,忌辛辣,今天吃点温凉的,吃完用力漱口。
苏淳应了,南斯骞则按下叫号器,大厅内响起叫号的电子女声。
苏淳没走,看了一眼时间,咬着棉球问: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
南斯骞看了他一眼:没空。
别那么记仇,苏淳笑了笑说:吃饭的空没有,睡觉的空有没有?
南斯骞一顿,犹豫了一下。
他晚上要回南家去吃饭,有陈廷一家在,还不知道要聊到几点。
患者敲门进来,是个长头发的姑娘,一进门就温温柔柔的打招呼:南医生。
她看了一旁的苏淳一眼,站在门边有些犹豫。
可能是个熟人,也可能长相甜美的姑娘在人群中总是拥有特权的,因为南斯骞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生人勿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