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弯着眼睛先是甜甜的一笑,然后把手里的奶茶放在桌上,才轻声细语的说:路过奶茶店,帮你带了一杯。
南斯骞没看那杯奶茶,半开玩笑道:医院重地,禁收贿赂。
长头发姑娘被他逗笑,苏淳能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他收回视线去看南斯骞,刚好南斯骞起身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你如果没事,等我忙完联系你。或者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
苏淳没说话,当着他的面伸出舌尖舔了舔牙。
南斯骞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
好阿,苏淳说:如果让我等太久,那我可就先走了。
南斯骞:这我说了不算,祈求时间快走,赶紧下班吧。
说完他不等苏淳反应,就转向长发姑娘,坐。
姑娘狐疑的看了一眼苏淳,犹豫着坐到了椅子上。
南斯骞撕开一次□□械盒,重新戴上手套:今天时间来不及了,先补一颗吧。
苏淳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朝着候诊厅走去。
可能是到了快下班的点,候诊厅没什么人,苏淳随便找了个座位,靠在上头玩手机。
时间临进下班,已经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外走,苏淳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厕所放水。
他出来后回到候诊厅继续等,手机里李想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是问他晚上吃什么。
苏淳拿不准南斯骞的时间,回复道:你自己吃,我有点事。
李想:大事小事,晚上还去do吧跳舞吗?
李想这人跳舞天分一般,但是心思活络,大一开始就帮着几个酒吧联系唱歌跳舞甚至弹奏乐器的大学生,他从中拿一部分提成。
大学时间已经过去三年,舞技不见涨,钱倒是赚了不少。
苏淳作为一个gay,又是gay吧里需要的可遇不可求的男舞蹈生,抢手程度之高,是李想最能摇钱的树。
苏淳回复他道:去。
李想回复了几个好兄弟干杯的表情。
外头天色渐渐暗下来,正对着就诊室的廊内也慢慢沉静下来,灯光和人声逐渐消失。
但是南斯骞所在的那个诊室还亮着灯,或许是没有忙完。
苏淳又等了一会儿,大厅内亮起了通明的灯。
他站起身,朝着诊室走过去。诊室的门开着,他往里忘了一眼,里头只有一个下午见过的医生,正在收拾器材。
苏淳环视一周,没看到南斯骞。那医生抬起头来,打量着他道: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
苏淳抿了抿唇:南医生呢?
下班了,高医生认出来这是下午南斯骞忙活了半天的大工程,亲切的问道:你牙齿哪里有问题吗,问我也是一样的。
苏淳刚刚虽然在外头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但是余光一直看着诊室的门,没有看到南斯骞出去。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应当是刚刚去厕所的时候,跟南斯骞错过了。
苏淳沉默数秒才露出一个微笑来,对着高医生客气道:没事,谢谢。
他转身往外走,同时拿出手机给南斯骞打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那端道:你好,哪位?
苏淳静了静,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南医生,说好的我等你呢,您现在人呢,嗯?
南斯骞那边顿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吃惊:你在哪里等我呢?
在候诊大厅。苏淳说。
南斯骞:我出来没看到你,以为你已经走了。
苏淳要笑不笑道:花一分钟打个电话问问我,能耽误您下班吗。
真能耽误,下班以后分秒必争,只要晚了一分钟出医院,就会晚一个小时到家。
抱歉,我走的太匆忙了。南斯骞想要调头,但是旁边一辆车笛声长按,半寸不让的挤在他左侧,后头跟着长龙一样的车队。
滴你妈。南斯骞低声骂道。
他望着后头常亮的红灯,安静了几秒后,对着手机说:现在挺堵的,要不你打个车,还能快点到家。
好。苏淳说:晚上还一起吃饭吗?
南斯骞正在盯着与前车的距离,力求不让任何东西插队,也不给前车任何溜车的机会。
他声音不如平常集中,有些慢吞吞的:我今天有点事,要回家吃饭,等我吃完饭联系你?
苏淳微怔了一瞬。
南斯骞真是把这床伴关系诠释的淋漓尽致,除了上床,其他时候恨不得半点关系都没有。
苏淳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人。
先天的优越条件注定他战无不胜并且稳居主导地位,但是南斯骞此人虽然已经进了他的鱼塘,但显然这条鱼不太好钓。
他体味了片刻被人放鸽子的新奇感,听不出是何感情的说:好。
南斯骞走走停停把车开到南家,先给陈廷打了个电话,陈廷说一会儿就到。
南斯骞不想提前上去挨骂,就在车里等他,准备一块进去。
挂掉电话,屏幕界面停留在通话记录上面。
第一条是陈廷,第二条没有备注,是苏淳。
他点开那号码,抬指存好了,输入名称:炮友。
然后他给炮友回了个电话,那边等了一会儿才接,但是却没有立刻说话。
南斯骞隐约听见几句嗯,对怎么不堵怎么走,绕远没关系。
估计是已经坐上车上了。
南斯骞倾耳听着,半晌那边才说:你好,哪位?
南斯骞学着他之前的话,笑着啧了一声:别那么记仇。我真没有你的手机号,不知道是你。
苏淳不知可否,说:以后都知道了。
南斯骞嗯了一声:刚刚存好了。
存的什么名字?苏淳问。
南斯骞没有立刻回答,苏淳从他的反应中肯定他绝没存什么好名字。
难道是s大舞蹈生苏淳,苏淳说:这种塘主备注吗?
南斯骞在那边笑了起来。
如果要这种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那我应该备注肤白腿长腰细会扭小妖精才对。
苏淳跟着他一起笑。
南斯骞这时才道:刚刚太抱歉了,我出来没看到你,真的以为你走了。我应该在微信上问一下。
苏淳安静不语,通过听筒只能听到他轻轻起伏的呼吸声。
南斯骞想了想:作为赔罪,我晚上请你吃夜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