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骞无法淡定了:外面这个天气,别走了,明天我送你。
苏淳无声的拿过帽子戴在头上, 南斯骞烟也不抽了,过来拦他:说真的, 别走了。
苏淳:就是因为这个天,明早肯定更难走。不如今晚回去, 省得明天麻烦。
他的帽子已经换了一顶,跟之前那个相差不大, 南斯骞想起来被自己扔在客厅角落里的那顶通体黑色的帽子。
南斯骞要爱死他这种谁也不爱的劲儿了。
苏淳压了压帽檐,毫不留情的转身往外走。
南斯骞伸手拽住他,能不能不走?还没有谈完呢。
苏淳往回抽了抽手, 但是他抓的非常紧,根本抽不出来。
谈什么, 苏淳看着他, 目光闪动:谈你不能接受异地恋, 就要协调我这边吗?
不是,南斯骞:我确实不能接受异地恋, 你给我点时间, 让我想一想。
苏淳:想要不要分手?
南斯骞跟他对视。
想该怎么说服自己。
苏淳自知理亏, 语气稍稍缓和:行,那你想吧。
南斯骞:如果我接受异地恋,是不是就不分手了?
苏淳两天积攒的烦躁感和因为无法掌控全局的无措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过去在对一段感情的驾驭中从未失手, 失去主导权的感觉令人惶恐非常。
他克制住手足无措的心绪,硬邦邦的说:不知道。
南斯骞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沉默的看着他。
那审视的视线太深而锐利了,苏淳无法冷静。
他再次往回抽手,南斯骞不仅没松,还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两人身体贴合,体温挨着体温,大腿挨着大腿。
你觉得异地恋有难度,我也觉得有难度。苏淳推开他,说:我不仅不想异地,也不想出国学习。
嗯。南斯骞听着他的解释,放缓声音:就是想让你明天再走,我想跟你好好谈谈这件事。
苏淳不需要谈,他现在需要时间冷静。
改天再谈吧,他眉目间倦怠感很重,我今天想回家休息。
南斯骞打量着他,最后松开手,道:那我送你回去。
捉奸没捉到就够丢人的了,要是再让人送回去,那脸面干脆都不用要了。
何况南斯骞刚刚洗完澡吹了冷风,若是再淋了雨,非生病不可。
不用,苏淳说:我打个车就行。
南斯骞浴袍也来不及脱,拿着外套就跟着他往外走。
苏淳站在门外骤然停住脚步,南斯骞差点一头撞上去:怎么了?
你能不能听话。苏淳脸色有些下沉,几日来的烦闷险些无法压住,皱眉道:回去。
南斯骞一怔。
苏淳不由分说把他推进房间,砰!一声甩上了门。
他在酒店门口静静站着。
他想抽烟,然而禁止吸烟的牌子就挂在对面。
他深深呼吸几次,把外套穿好,慢慢走进了风雨里。
回到家已是深夜,温暖的小房间内静悄悄的,李想已经睡下。
他脱掉湿了的衣服,冲了个热水澡,把自己关进了暖和的被窝。
手机已经提醒了很多次有新消息进来。
苏淳在黑暗中打开手机,点进了消息页面。
南医生:真生气了?
南医生:我听话的,以后都听话的。
南医生:到家了吗?
整个聊天页面都是他的消息,苏淳看了几遍,深夜把人的感受放大化,最终不舍的情绪占了上风。
苏淳回复道:到了。
电话紧跟着打了过来,南斯骞似乎还站在窗边吹风,能从手机里听到隐约的风声。
南斯骞:走了这么久,刚到家?
苏淳:洗了个澡,现在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南斯骞唔一声:外面冷吧?喝点热水再睡,别再感冒了。
苏淳隐约觉得鼻腔发堵,头也昏沉:嗯。
南斯骞听出了他的变化,轻声问:困了?
苏淳又嗯一声。
南斯骞:明天中午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明天一天的课。苏淳说。
南斯骞改口道:那我晚上去,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南斯骞郑重其事要带他认识的朋友,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
但是苏淳还是拒绝道:明晚不用去跳舞,我想在家休息。
南斯骞片刻消声,手机里长达数秒的时间只能听到他压的很低的呼吸声。
南医生,苏淳哑着嗓子说:我有点困了。
高强度的情绪波动令人非常容易疲惫,再加上苏淳淋了雨,又被热水一冲,立刻困倦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那你睡觉吧。南斯骞放低了声音,温和轻缓的道:晚安。
苏淳强打精神说了句你也是,就要挂断电话。
苏淳。南斯骞冷不丁叫了他一声。
这声音既低又轻,仿佛夹杂着千言万语在里头,带着深夜里袭面而来的寂寞。
苏淳动作一顿,只听南斯骞在那边几乎轻若不闻的说:但凡我狠心一点,现在受委屈的人,就绝对不会是我。
李想早晨起来洗漱的时候吓了一跳,苏淳一大早竟然坐在沙发上直播。
他最近几天都没有直播也没有发任何动态,微博底下一片哀嚎,都嚷着要直播。
苏淳起得早,等李想的功夫打开了直播。直播间的姐姐粉妈妈粉顿时一阵激动的欢呼!
李想本来迷迷糊糊的去洗手间洗漱,一眼看到苏淳,浑身的汗毛登时一凛,腿软的站不住差点跪下去:你、你怎么回来了?
苏淳指了指手机,示意他正在直播。
李想深吸一口气,比了个ok的手势,连忙猫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