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屏息静待另一方的回应,结果没了下文。
不知是不是一种诱敌战略,朽月对他照旧不理不睬,贺斩恼羞成怒,驱刀拧转作一股旋风亦步亦趋地逼近。
“欸,有点奇怪,灵帝从来不主动退守的,从方才的战况来看,确实毫无战意可言,倒像是在拖延时间。”湘茵分析道。
“嗯,确实奇怪。”
烨真不知何时出现在冷沁花和湘茵身后,点点头表示认同。
“听说两人脾气都不好,历来就互相不对付,看来传言非虚。不过武帝和灵帝发起火来还是有些区别的,一个是怒吼金刚,一个是冷面罗刹,没一个好惹的。”烨真继续发表见解。
“那你还捉了灵帝的火螭,莫不是嫌命太长?”湘茵幸灾乐祸地笑道。
烨真向湘茵斜去一眼,指着满脸的伤道:“要早知道那只六翎火螭是灵帝养的,本将军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这条遭瘟的紫龙,嘶……下手还真重!”
在另一处山崖脚下,黎魄的状况也并未好到哪去。
言仪站在昏迷不醒的黎魄旁边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你可能会受伤,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果不其然!算了,先把你带回我家养伤吧。”
黎魄可能脑袋磕到了一块尖锐的金刚石,依旧不省人事,双目紧闭。
言仪试着将黎魄吃力地背了起来,但他哪知紫龙从小练武,身强体壮,长得人高马大。
言仪身上统共没几块结实的肉,背起人来步履左右摇晃,没走几步就累得热汗涔涔。最后他还是使了点法术,才将黎魄艰难地送回仁王殿。
至此,言仪才暗下决心要好好锻炼一番。
再话凌绝山巅,两位帝神的战斗还未消停,躲在假山后的三个人倒是躲得不耐烦了。
“我们先撤吧,他们没有五百回合是散不了场的!”湘茵笃定地说道。
“等等,奇怪,从中武神殿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冷沁花拉住了欲起身离开的湘茵。
烨真瞠目结舌地看着从神殿中淡定走出的女人,诧异万分地脱口而出:“竟然是灵帝!”
“哇,还真是!”湘茵与冷沁花僵硬地对视了一眼,颤着手指向上空与贺斩打得正酣的灵帝道:“那上面那位是何方神圣?”
“是分/身术!”冷沁花恍然大悟,推测道:“也许灵帝根本就没想与贺斩交手,她真正的目的是进神殿,所以才用分/身转移贺斩的注意力!”
“一个分/身就能与武帝打这么久,她究竟是什么怪物?”烨真冷汗浃背,如渺小蝼蚁窥望高山,洼鱼初识江河湖海。
三人还在嘀咕,朽月突然往假山这处走来,经过假山石看了他们一眼,三人皆呆愣片刻,噤若寒蝉。
但朽月并没有说什么,一甩衣袖驾火离开了。
湘茵朝朽月的背影默默竖起大拇指:“真乃我辈楷模也!”
随着朽月的离开,她的分/身自然也就不攻自破,贺斩一刀斩去,幻影立即化成几簇青色炎火,顷刻消散无踪。
可怜中武神殿里的那两只金刚石狮子,被朽月五花大绑在殿内的两根大柱子上,张着大嘴‘嗷嗷’地一直叫唤。
得知中计后,贺斩气的火冒三丈,对着苍天又吼了一嗓子,震得整个天京都抖了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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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珠蕊宫中也感受到了这股子愤怒的震颤。
“地震了么?”牵思看着桌案上颤动的花瓶问道。
“公主,九重天哪来的地震啊,没准又是那位中武神君在发脾气了。”绮儿掩袖咯咯笑道。
牵思偏过头看着安静坐在窗台边看书的兰溪,那认真乖巧的模样实在令她喜欢得一塌糊涂。
“兰溪,你别害怕,刚才不是地震。”牵思以大姐姐的身份安慰道。
兰溪终于将目光从书上挪开,一手撑着窗台跳下,悠悠走到了牵思面前。牵思比兰溪要高出许多,年纪其实并不止七八岁,若放在人间,两人可相差好几个辈分不止。
“我没害怕。”兰溪笑笑,露出一排贝齿。
是时,牵思目光移到了兰溪细小的手腕上,忽然她浓密的睫毛扑朔两下,满眼殷切地问道:“兰溪,你手上那串红色珠子比我身上戴的所有珍珠都好看,能送给我吗?”
“不好意思,牵思姐姐,这串手珠是灼灵送我的,我不能给你。”小道士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牵思有些委屈,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女人能送,她也能送!于是她将自己身上零七碎八的珠珠串串都扯了下来,一股脑塞到兰溪手里:“拿去,本公主也要送珠子给你!”
“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子牵思姐姐自己留着吧,兰溪是个道士,戴着这么些贵重的东西不合适。”
“那你戴着那个女人送的手链就合适了?”
牵思闷闷不乐地收回一手珠光宝气,赌气全扔到窗外,惊得苑外凤凰四散奔逃。
面对姑娘一掷千金的慷慨,兰溪稍显得无动于衷,心不在焉地看向门外的方向喃喃道:“灼灵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