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一座古朴的建筑,柒月殿在青山绿树的掩映下更显幽静安和。
不过这座殿宇的气质和主人有很大的落差,看去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里面应该住着一位苍颜白发的仙翁,而不是凶神恶煞的灵帝。
“路旁怎都种一些老气横秋的植栽?”
“噢,两边的苍柏、云松俱是枯阳元尊亲自选种的,前面是主殿,上面匾额的题字也是元尊亲笔。”
白虎头头是道地讲解着,然而这位派头十足的游客频频摇头,好像对此并不太感冒。
“小兄弟,你中风了还是咋滴,头不舒服啊?”
柳兰溪扫了一眼面前的神殿,品评道:“建筑的风格有点不适合她。”
“主殿是元尊帮她建的,我家帝尊对住的地方一向没啥要求,倒也住得挺习惯。你想啊,有人好心送了座岛,还在岛上帮着整了个窝,换作是你,你会不要吗?”
“不要。”
虚肆:“……”
哎呀还挺拽,这人怎么就这么欠抽?天生的?
虚肆本来还想前前后后给他专门介绍一遍,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这人纯粹是来找茬的,刁民一个!
“你叫啥名来着?”
“兰溪。”
“那姓刁吧?”
刁难的刁!
柳兰溪会意一笑,蹲下又摸了摸虎脑袋:“呀,姓氏你都替我想好了,灼灵家养的大猫就是善解人意!”
这小子还摸上瘾了!虚肆甩开脑袋,仗着仅剩不多的虎威瞪了他一眼,蹲坐在地上叉起腰来:“感情一直把俺当猫撸呢?呸,你这混蛋!”
“哈哈,别生气,待会我抓鱼给你吃。”柳兰溪好声好气地安抚它。
“真的?”虚肆双眼放着闪闪亮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过,为什么偏偏是鱼,而不能是只鸡呢?
“臭小子,你又唬本大爷?”
柳兰溪眨着诚意十足的眸子,拍拍虚肆的虎背:“真的真的,我也要吃饭呢。”
“咦,你怎么还要吃饭?你不是神仙呐?”虚肆的惊讶地张大虎口,那表情活像刚刚吞了一只鲸。
“不是呀。”
“那就是凡人咯!”
虚肆激动地蹭到柳兰溪身上嗅了嗅,闻到的皆是令它战栗的肉香,区区小鱼仔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它真正的胃口了!
它嘴角没出息地流着哈喇子,十分绅士地征求‘食物’的意见:
“俺可以吃掉你吗?”
“你想吃我?”柳兰溪故作惊讶,威吓道:“你家帝尊知道了会生气的。”
“俺就说没见过你,倘真知道了也不打紧,都吃进肚子里了,她还能抠出来不成?”
饿令智昏的大白虎为了吃那是一个煞费苦心,胆肥能包天。
柳兰溪把两手一摊,叹息道:“唉,那好吧,我让你吃,不过你得先赢过我才行,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虚肆觉得有戏,乐不可支道:“快说!要怎么赢你?”
柳兰溪一手支颐,眼珠子转了转:“嗯,石头剪子布吧。”
“没问题!”
虚肆想都没想便伸出了爪子,伸出的那一刻它就开始反悔,他奶奶个熊,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你输了。”柳兰溪掩唇而笑。
“不成!本大爷只能出布,丫的,你耍赖!”虚肆气得跳脚,“换一个重新来!”
“行,你要换什么?”
“掰手腕咋样,虎爷的力气那可不是吹的!”虚肆向面前柔弱的少年展示了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
“可以,那就掰手腕吧,”柳兰溪笑得跟朵花似的,“但如果你输了要如何呢?”
“不可能,俺不会输,输了管你叫爹!”
第二回合的比试就在殿外的石桌上举行,虚肆抻长了腰身,略微活动了下筋骨。
它飞跃至空地上,伸出虎爪一拍,石子粉碎,长尾一扫,旁边的一颗小树‘哗’的一声倒了,而后学着人的姿势坐在了石凳上。
“怎么样?”白虎的嘴角得意地上扬。
不为所动的柳兰溪十分给面地竖起大拇指:“无论如何,我觉得你表演的杂耍还是不错的。”
白虎:“……”
虚肆愤愤地一跺脚,心头气道:待会非把这小子油煎了才够味!
赛前热身总算结束,两人开始正式交手,虚肆暗中发力,但那只手仍然雷打不动,他咬紧牙关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劲儿试图一举攻克。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柳兰溪轻轻用力一掰,‘咔嚓’一声,白虎腿上的骨节脱臼了……
“嗷嗷嗷……疼疼疼……你小子咋那么大劲,嘶……轻点轻点……”
在帮虚肆包扎的柳兰溪在细心打完蝴蝶结之后,忽然抬头纠正它:
“乖儿子,叫爹爹。”
虚肆唾骂:“呸,不要脸,占大爷便宜!”
“可是你输了。”
“那也不叫!”
“那咱们继续掰手腕如何?”柳兰溪面带微笑,捏着白虎爪子的手紧了紧。
“爹爹爹爹爹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