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法阵那无形的屏障一次次被冲击。
苏识夏站在大殿内，纵使隔着夜色，也清楚地看到门口那些将士们如同封魔了一般挥舞着刀剑不要命地往前冲，哪怕那些刀剑不小心砍在了周围同伴的身上，他们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迟疑。
鲜血的气味只让那些早已经红了眼的人们变得越发疯狂。
十个人同时攻击法阵，苏识夏能稳住。
一百个人同时攻击法阵，她尚且能支撑。
可若是皇宫里所有人都如同失了神智的野兽一般向她扑来呢？
苏识夏看着宫门口那黑压压一片如同兽潮一般的发狂将士，眸中暗暗掠过一抹冷芒，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异样，掩在袖袍下的手却已经暗暗紧握成拳。
从手臂伤口处滴落的血越来越多，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可她的脚步却自始至终没有从法阵上挪开半分，甚至连目光都依旧望向夜黎所在的大殿方向。
她能感应到，夜黎的准备很快就要完成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识夏听着夜黎的那些话，只感觉他的脑病怕是又加重了，说的话越来越莫名其妙。
就听他叹道：“你才是真正的修习玄术的天才，那些风水奇门术诀阵法，我就算是拼了命的去学了，最后终究还是敌不过你。”
夜黎这突来的一句，让苏识夏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警惕地抬眸看向他。
在马上就要撞到那屏障的时候，他像是有所感应，稳稳停住了步子，缓缓抬手，修长的手指轻点在那屏障之上。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并不想与你为敌。”
快一些！
再快一些！
苏识夏在心中焦灼地催促着，还没等她分神去仔细感应秦熠那边的情况，已有一道带笑的男声突兀传入她的耳中。
“什么魂飞魄散，什么损耗神魂……你莫不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连现实和话本都分不清了吧？”
夜黎听完她这番话之后并没有生气失控，只用一种她看不透的复杂眼神看着她，最后自嘲地轻扯了扯唇角道：“有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也未尝不是好事。”
苏识夏没有应声，感应到秦熠他们已经赶到了出宫的密道那边，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眸中的神色也越发决绝。
夜黎低声说着，目光透过法阵落到苏识夏的身上。
夜黎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兀自继续说着。
“你故意拖延时间，不肯豁出去动真格和我动手，到底是在等什么？”
“或者我该问，你在乎的到底是谁？你儿子？秦熠？还是……你标榜着常常挂在嘴边的，百姓苍生？”
“当年他本该魂飞魄散的，可你不惜损耗自己的神魂也要强行重聚他的魂魄。他于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
可出乎她的意料。
“我可以放秦熠和你儿子以及誉王爷他们安全离开上京城。”
再拖延一会儿……
夜黎的语气平淡到让人心里忍不住暗暗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