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在廊芜中与他二叔说话，王广则先往灵堂走了。王广刚走出廊道，又遇到了白氏。
王广叫了一声：“姨母。”
白氏急忙还礼，好言道：“公渊莫要太过悲伤。”
她说罢便观察了一下王广，觉得他其实也不是很悲伤。王广这两年的身体不太行、连那个美妾李氏也不沾了，听说他没再与薛夫人睡一屋，不过因为有儿女，夫妇俩的感情才算不错。
王广点头回应，接着忽然小声问道：“对了，姨母真不知妹去了何处？”
“她长嫂的丧事也不回来，真是白养了她！”白氏先骂了一句。
她却没多说，只是心道：玄姬认识哪些人、我一清二楚，若没人帮她，她怎么活都是问题，更别说什么静养。无非就是秦亮夫妇俩干的好事。
白氏这阵子心里最担心的是，玄姬已经把秘密告诉了秦亮！秦亮只要把秘密闹出去，玄姬不再姓王、身份不再是姑母，那他就能纳玄姬为妾。这是最简单的法子。
此时她又不禁暗叹：要是早知道秦亮这么有能耐、如今又封侯又叫将军的，自己当时就让玄姬嫁给他做正妻，也不是很差。总比现在事情一团糟要好。
白氏沉默了一会，说道：“应该是令君给她找的地方，信里也这么写。玄姬只能如此。”
秦亮稍微想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有一阵子没见到姑了。”
秦亮熬到黄昏，便出发回乐津里。若非为了与王令君玄姬呆一块，他也不是很想在王家府邸居住。
白氏忍着复杂的心情，说道：“仲明多半只是听令君的安排。”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当初白氏穿着豹纹的模样，白氏那挑剔而趾高气扬的神色、他如今还能想起来。印象是有点深，所以秦亮忽然感觉不太习惯。
白氏的脸颊微微抽了一下，尴尬道：“公渊言之有理。”
王广点头道：“姑侄二人一向相善……仲明可能与此事有关？”
回来后，令君便劝秦亮在前厅厢房找地方休息。她对母亲的心、确是十分真诚，无论如何，她应该不会愿意在守孝期同房。
白氏又试探道：“玄姬对仲明说过什么话？”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如果有关，令君也不会帮她姑找静修之地，确实应该就是她们姑侄俩的问题。唉，令君以前也爱抄佛经。”
秦亮不是很想与白氏交谈，这时便道：“我还得去灵堂，先告辞了。”
此时已是傍晚，许多亲戚也离开了这座庭院。主人不吃饭，亲戚们还要吃。庭院里并不热闹，不时才能看到有人来往。
两人遂道别，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第二天他整个人都有点昏，送葬的时候走路也想睡觉。
他揉了一下下巴，说道：“姑没跟我说过什么话。不过我听令君说过，姑是很有孝心的人，若非不得已、她并不想看到姨婆受罪。我们做晚辈的，都是如此心情。”
秦亮只得站在原地。他与白氏没什么话可说，也不想给什么好脸色，但礼数上倒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