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姬先离开阁楼厅堂,过了一会、秦亮也走了出来,右转去旁边那栋房屋。阁楼与卧房所在的房屋、同在北侧,秦亮沿着檐台走不了几步,就能到王令君住的那间卧房。
以前这座庭院的人很少,如今有了孩子,这里已不如以前清静。秦亮依旧保持着平稳的步速,不动声色地走进了卧房木门。
里面分内外屋,此时没有人。外屋侧面有一道小门,门闩已经开了。
秦亮不用去里屋,但仍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还记得以前半夜凌晨时分,他与王令君玄姬经常悄悄地厮守在里面。如今忽然回到这里,他一时间竟生出了些许物是人非之感。不过房屋并不重要,三人都还在、只是换了个地方相处。
他从侧面那道小门出去,反手轻轻掩上,走出房间,外面的阳光使得眼睛里一片明亮。沿着火熏过的深色木板檐台,秦亮很快到了一间闲置的屋门口。
一股积尘的气息铺面而来,果然见玄姬正等在那里。她站在这积灰的粗苯家具之间,真有一种珍珠蒙尘的感觉。玄姬红着脸,好像有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还穿着那种生麻布,布料纤维很粗糙,而且没缉边,看上去就像裹了一层破烂的白布似的。她的秀发也束了起来,束发的东西也是简单的麻线,当然也更不可能在脸上涂脂抹粉。但鹅蛋脸上的颜色依旧艳丽动人,乌黑的青丝、凤眼幽黑的眼珠、如缎细白的肌肤、朱红有光泽的嘴唇,五官色泽清晰而明艳。
正应了一种说法,真正的美女只裹一块破布、依旧是美女。粗糙的衣裳与细腻有光泽的肌肤,形成反衬,反而更让人容易多想,想看到那麻布下面遮住的是怎样的风景。这时玄姬娇嗔道:“我觉得卿是故意的,明知我在服丧,还说那些话。卿是不是要看我哭出来了,才会满意?”
秦亮怔了一下,主要是因为想偏了,他确实很喜欢看玄姬哭泣,不过自己也没料到、先前玄姬那般感动。毕竟他并没有故意说好听的,记得自己的叙述很理性。他随口说道:“外祖又不是姑的生父,姑已经服丧几个月,差不多就行了。”
玄姬道:“叫了那么多年阿父……哎呀!”
玄姬娇媚的声音道:“仲明一直都这么坏。”
但秦亮的颈窝很快感觉到了她的口鼻的触觉,他径直说道:“事不宜迟,现在这里可不比以前。”
秦亮看得都呆了一下,古人女子一般不会披头散发,但长发一散开,仍然有着自然的美感。男子对美女的长发、真是有一种迷之偏爱。
看着玄姬麻利的动作,秦亮此刻也能感觉到她与令君的性子不同。虽然玄姬在他面前一般都很温柔,但也有火辣的一面。
少倾,她便轻快地返回了门口。秦亮转头一看,她外面的粗麻布衣裳已经不见了,只穿着里衬回来。他立刻明白了玄姬的意思,不禁心道:挺好,毕竟人都喜欢自欺欺人。
秦亮却道:“被人知道了才会不好。”
“冤家阿。”玄姬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