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嶷是蜀国大将,还有个身份、乃无当飞军的主帅!郭淮就是中了无当飞军的毒箭,才毒发身死。
此时贾充还在为秦亮出谋划策,秦亮不动声色地听着。
因为王飞枭的奏书,最近淮南那边最受关注,不过秦亮想的事更多一些。
秦亮直起身,转头对吴心道:“我外姑婆的丧期未过,又要为兄服丧,上个月去王家宅邸也没见到她。卿挑一些礼物,去郭家一趟,替我慰问她。”
长史羊祜的声音道:“东吴依赖水路,扬州、徐州二地可在夏秋之交做好防备。”
秦仲明还真的捉住了张嶷,为她报了仇!
王氏用生麻宽袖遮着脸,脸颊已经绯红。其实她并没有多少报復之心,一来以前郭淮也不怎么关心她的死活,二来郭淮是在战场上受重伤的,各为其主罢了。
今天聚在一起议事的人,除了因官职变动有些不同,还多了一个贾充!
贾充是以前王凌的属官。而今王凌已薨,但王广升任车骑将军开府,贾充裴秀等人都应该继续接受王广的征辟,所以秦亮并没有去拉拢。
谈了一会,秦亮才搞明白,原来是贾充主动请缨、才到大将军府议事。
贾充稍显尴尬。秦亮当即说道:“不过气象水文,并非完全准确。那年芍陂之役、便发生在初夏,连续暴雨以至河水暴涨,施水与肥水也通航了,吴军战船,直接开进了芍陂水域。”
司马王康道:“传递密信的人、很早就在东吴,是比较可靠的人。”
众人纷纷附和称是。
贾充遂建议道:“豫州安丰郡,靠近庐江郡。傅兰石为豫州刺史,大将军可令傅兰石带豫州兵至安丰郡;一旦水贼进袭,傅兰石即可驰援六安,也可增援寿春。”
但是秦亮这么一问,王氏忽然生出了一种极受宠爱的感受。朝廷之事,竟然要问她一个妇人的心意?
这时秦亮问道:“这是车骑将军府的意见吗?”
此时偏厅内的说话声不太听得清了,秦亮在外面慢慢走动着,终于在台基边缘站定。他把手肘撑在了木栏杆上,做出一个放松的姿势,俯身观望着庭院里的假山水池、草木新绿。
但秦亮自己不太喜欢此人。贾充之父贾逵的名声很好、声望也很高,大魏很多士族都对其极为敬重;然而父子之间的性情不一样,只要看贾充干的事,便知他与羊祜王经他们相比、功利心要强不少。
贾充的发妻李婉、是李丰的女儿。李丰因为上次在东堂参与谋莿,被廷尉按律处以死罪;考虑到李丰与皇室有联姻,廷尉担心诛三族会波及到皇室,遂判其家眷流放辽东。
就在这时,吴心的声音忽然问道:“大将军在汉中之战时,生擒了蜀国大将张嶷,将军询问夫人、想要怎么处置。”
王凌去世后,王飞枭戴孝驻守淮南,这次上书朝廷、也没有说要告假。两年前的东关之战,王飞枭大败、折损了大量精锐,当时王凌是大将军,王飞枭没有被严惩,但他大概也明白、不能在扬州再有闪失了。
辛敞不置可否地说道:“原来如此。”
秦亮却寻思,孙权对合肥似乎有一种不理性的执念,如果吴军来袭,估计重点是合肥新城。
秦亮开口道:“通常是在夏秋之交。”
吴心跟着王氏进了客厅,送上礼物,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吴心拱手道:“喏。”
起初秦亮以为,贾充是受王广派遣、前来参加军机商议。毕竟王飞枭上报的军情,应该也会告知王广。
有贾充在场,众人当然只会商议扬州的军事。大伙在偏厅里继续谈论,秦亮则随后从筵席上起身,不紧不慢地向门外走去了。吴心跟了出来,属官们没有离席、只是在秦亮经过是弯腰执礼。
在她仔细品味着宠爱时,心里又觉得十分羞愧,暗自骂了自己一句:都什么年纪了,汝真不要脸阿。
王氏差点没笑出来,尽力让自己稍微冷静、方未失态,只是心里依旧是一团乱麻。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情绪,放下袖子正色道:“卿回去告诫仲明,他身居高位、正该心系社稷,不应理会亲戚的私仇。”
吴心揖拜道:“王夫人深明大义。”
或因郭淮以前官威四平八稳,王氏多少受了一点处事风格的影响,她说话时表现得是端庄贤惠。不过她心中早已不能淡然,仿佛有一种情绪找不到出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