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朱看?
顾正臣站了起来,对若有深意的李义深施一礼:“多谢县尊。”
李义哈哈大笑,慢慢地拍了三下顾正臣的肩膀,拿着一把掠子走了。
“老爷,他是县太爷?”
顾诚惊愕不已。
看着远处李义迈开小步伐,顾正臣突然想明白过来,手中的蒲扇掉了,抬手一拍额头,痛恨不已:“李善美,你个老狐狸!”
“老爷……”
“老爷你个头啊,他拿走了咱家的掠子,没给钱!”
“可他是县太爷啊。”
“县太爷咋啦,凭啥白拿咱家东西!可恶,县衙有羊没,能顺手牵的那种?”
顾诚晕倒……
水塘西面,是王富贵的白墙,东面是刘员外家的祖宅。
“顾阫!”
李义举着火把沿着水塘行走,停下脚步看着水塘里面,问:“想要把尸体沉入水塘中央,需要船吧。这船,是谁家的?”
三个月吗?
若自己离开,母亲和妹妹如何安置?
顾正臣接过桑葚,尝了两口,嘴角透着笑意。
“命案?”
李义脸色阴沉,对金大车下令:“将尸体运回衙门仔细勘查!另外,让主簿、典史拿出当年徭役出入名册,我要亲自查看!”
按照大明官场规制,地方官员上任,可以带妻子仆人,但不能带父母兄弟姐妹。
金大车陡然想起,顾阫不是他人,正是大颜村顾正臣顾举人的父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青青端来了桑葚,伸出染成紫黑色的小手:“哥哥,你尝尝。”
顾正臣看向妹妹,又看了看远处摘桑葚的母亲,目光中闪现出一丝不舍。
李义哼了一声,指了指水塘:“绝不可能是流窜各地的盗匪,盗匪杀人劫财,不过顷刻之间事,又怎么可能将人沉入水塘,还专门找来石头压镇?杀顾阫者,必是与顾阫有仇怨之人!班头,去把顾正臣请来吧,莫要惊扰顾氏。”
李义传了传了师爷、县丞、仵作,与陈三秀等皂吏一起走至水塘。
仵作上前检查。
一个赤着上身,尚湿漉漉的中年人走出来,跪下说:“县太爷,小民周二,这天气着实太热,我只是想洗个澡……”
“尸骨?”
陈三秀答应一声,匆匆离开。
李义凝眸,看向严彬。
李义接过木牌,看着上面的字,脸色骤然一变。
严彬忧愁不已:“时间过去了五六年,想要调查可不容易。再说了,洪武元年时,滕县也不安定,盗匪流窜者不少。”
李义环顾着水塘及周围的街道。
耆老不敢得罪县太爷,只好做样子答应,回去勉强找人打造了一两把掠子试试,结果是铁匠铺叮叮当当,彻夜不休……
师爷严彬打了个哆嗦,上前看去,可不是,木牌之上正是“顾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