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举人可在？”
这一日正午，县丞金大车带着两个皂吏来到顾家门外。
金大车摇了摇头：“可以确定，今日顾举人确实没入城。另外，大颜村村民说起过，王有成前两日曾去过大颜村，威胁要杀顾家满门，不过被村民赶跑了。”
可现在让自己找靠山，是不是太要命了？
下个月，胡惟庸将正式成为中书省右丞相，开始了他独揽大权，一路狂飙的七年统治时期。
接下来的日子，顾氏没有再去白大院，而是坐在院子里与陈氏一起納鞋子。顾正臣要去京师赴任，身边不能没人，顾诚是需要跟着去的。
顾正臣微微点了点头。
顾正臣错愕地看向李义：“县尊何出此言？”
金大车严肃地问：“顾举人今日没去城里吧？”
“果真？”
金大车追问：“可有证人？”
“没有。”
金大车松了一口气，原本绷着的脸好看了些，低声说：“一个时辰前，王有成死了。”
在棺材里。
这倒是实话，没靠山，没人脉，想升迁想过好日子，可以肯定地说，不可能。
王家。
顾正臣凝眸看向李义。
“当然。”
顾正臣有些委屈。
李义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顾正臣：“你要切记一点，官场，即人情场。群居不倚，独立不惧的士大夫之风，只存于文字之中，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外，无不依靠关系与人情。百姓常说，朝中无人莫做官，你应该明白，没有靠山的人走不远。”
金大车笑呵呵地转身离开，又去其他人家走访问了问，确定一个时辰前有人见过是顾正臣，这才安心回去。
今朝入仕为官，他年光宗耀祖。
顾正臣直喊疼：“顾诚只是入城买些蔬菜与肉，再说了，就是让他拿刀子，他也不知道杀人啊。娘多虑了，王有成怕是忧思过度，畏惧过甚，这才暴毙而亡。”
仵作仔细检查过王有成全身，依旧没发现任何伤痕，无奈地对知县李义汇报：“看其死状，应是中了什么毒。然而在王家上下翻遍，也没找到任何毒物。具体因何而死，一时难以判断。”
顾正臣则在教导顾诚做饭，这个家伙以后就是自己的厨师兼跑腿了，为了不委屈自己的胃，只能委屈顾诚的手多练练了……
金大车哀叹一声：“顾举人，我也是奉命行事。谁都知道，王富贵害了你父亲，王有成又与你当街互殴，你们二人结怨颇深。如今他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县尊也需要调查。既然顾举人今日没有入城，那就无妨。”
李义哈哈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顾诚：“回去吧。”
“他是左侍郎，官比你大。女人的事，就莫要再计较了。”
找他当靠山，这几年能蹦跶，过几年就只能躺平了。
李义呵呵一笑：“酒席之上，你虽满脸笑意，可给人的感觉很是虚假。谁都知道，那赵雅儿先与你有的婚约，若不是张家，说不得你们两家还可重修秦晋之好……”
李义冷哼一声：“这个王有成还真是个蠢货，顾正臣虽没有去吏部办理官凭，但毕竟已是官身，他竟敢威胁官员家眷，简直是死有余辜！”
金大车有些忧虑。
李义看着死去的王有成，头疼不已。
问过王家下人，王有成今日只在城内溜达，没去城外，也没与人起争斗。
死的极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