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问题绕着她展开。
脑海里,她一剑捅穿他时的表情如此冷淡,眼神也是冰的,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她应该恨他才对。
“厂督大人。”有人低低唤他一声,“顾将军和其他大人,在等着您议事。”
他“嗯”了一声,松开眉心吩咐小太监:“请赵太医来替圣上瞧瞧,记着往常的药要继续服侍圣上服用。”
“奴才晓得。”小太监笑着应是。
谢兰池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开了,暂且不管他,先除掉李容修的党羽和李容修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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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谢兰池之后,小太监福禄,命人去请赵太医来,又命宫女送热水进去,伺候圣上洗漱。
哪知今天圣上脾气坏得很,宫女送了热水进去后,就被赶了出来,不许任何人进去伺候。
只许赵太医一人进去了。
福禄只当是新帝生了病,脾气差。
赵太医提着药箱进了寝殿。
新帝已坐在桌边等着他,看起来脸红扑扑的,像是用热水刚泡过一样,还冒着汗。
新帝却不许他诊脉,只与他说:“朕就是淋了雨之后病了,脸红恶心,头晕目眩,浑身酸痛,你就照着这个病症开药吧。”
赵太医呆了,不诊脉就这样开药,出了事可怎么办?
可新帝执意如此,他没有办法,只好按照这个症状,开了一剂治疗风寒的药,调理为主,不敢下猛药。
他提着药箱离开大殿,将药方交给小太监,想了想又去向谢兰池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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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太医走后。
新帝插上门,这一次连窗户也想法子插了上,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将门窗死死钉上。
他又回到内室,见她还趴在榻上昏睡,便蹑手蹑脚地将宫女新送来的热水,端到了榻边。
他拧了帕子,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替她擦掌心。
她动了一下,睁开了眼困惑地看着他。
“我小时候在行宫,高烧不退,乳母就是这样替我降温的。”他记得这个法子,但又记得好像还得擦脚,和四肢内侧、脖子……
她躺在榻上疲倦地望着他擦完左手,换右手,笑了笑,声音哑哑地说:“你记得不全,光擦掌心没用,还有脚心和其他的地方。”
他垂着眼,脸红红的也不知道答什么,他当然知道,但是那些地方总不会替她擦洗……
她却撑着榻慢慢坐了起来,在他的面前,没有扭捏地将寝衣去了。
他忙侧过了头,心突突乱跳,“你、你……”
寝衣丢在他脚边,她如同一把柔软的绸缎又躺在了他手边,“又不是脱光了。”
没有脱光吗?
他脸红心跳,慢慢转过头去,脸更烧得厉害了,她确实只脱了寝衣,可是那、那寝衣里面只剩下一件藕粉色的亵衣,这还不算是脱光吗?(审核员好,这里男主替女主物理降温)
他不敢看她,可她将滚烫的手臂软绵绵搭在了他的腿上,与他说:“劳烦圣上替我降温,让我不要这么难受了。”
他心噗噗跳,脸烫得厉害,一面与自己说:她病得这么厉害,如今自然是治病要紧,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高烧不退。
一面鼓起勇气,握住了她滚烫的手腕,尽量不乱看地替她擦着手臂,手臂内侧。
可这怎么能不乱瞧呢,她就躺在他的眼底下,雪一样白,绸缎一样柔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
他擦到她的肩膀,瞧见细细的锁骨,和藕粉色亵衣下的一点点春色,如同铺展开的柔软雪酪……
他替她擦细细的脖子,她偏了偏头,那雪酪就也跟着动了动。
他热得很,脑子里晕乎乎得很。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声音哑哑地开口问他。
他心一慌,忙挪了挪眼,赶紧回答:“李容昭。”
“李容昭。”她轻轻念了一遍,想起来李容修来,也不知他逃到了哪里,有没有替她好好照顾翠翠。
“你呢?”他下意识地跟着问她,伸手要去托她的脚来擦。
她自己抬了起来,踩在他的掌心里,滚烫的脚,又薄又漂亮。
“纱纱。”她说:“但你该叫我姐姐,你才十六是吗?”
沙沙?
他被她的脚轻轻踩住掌心,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悸动与沙沙的响声。
“你能比我大多少?”他红着脸,轻轻替她擦着脚心说。
“大七八岁呢。”乔纱笑着望他,“你不该叫我一声阿姐吗?”
他似乎愣了一下,抬眼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下,才说:“不像,你说不准是骗我。”她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
她轻轻笑了:“看不出来吗?我可还有个比你都大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