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侍卫们当场愣了一下,明明王弃的刀不过是三尺多长,但却仿佛十步之内都是令人惊惧的死域一般。
但是他们不能退缩,因为他们都是相府豢养的死士……哪怕是绝境,也必须要死战。
王弃满足了他们的‘心愿’,手中的刀没有一丝的迟疑。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是一点点地回忆着当年的场景,好像这喊杀声与当时的情景也重合了啊……
唯一的区别是,当年的他是个充满了惶恐与惊惧的弱者,而如今他则是个执刀人。
这一饮一啜莫非天定?
他恍惚间竟然好像看到了原本只有在出窍状态下才能够看到的因果丝线……以那丞相刘屈为中心,眼前的这些人都有一条条丝线如同乱麻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令他心头不免又生出了一丝躁意。
于是他继续挥刀,他要斩断这些丝线!
一颗颗头颅落地,他的刀似乎每一次都能精准无比地斩落对方头颅,而在他的另一个视角中,那便是一根根的因果丝线被他斩断了下来。
“断因果……要是都能这么断,倒是轻松了。”王弃心中哂然。
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往那因果缠绕最为多的那一团‘线圈’地方走去……
他一边挥刀一边一步步地走向那丞相,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冷冽杀意……那是种期待了许久,然后无比渴望一刀下去一了百了的神色。
周围的缇骑面如土色地看着王弃杀戮,那种一路砍杀过去神色毫无波动的感觉仿若杀神!
他们的内心无比的惊恐,已经完全忘了刚才自己的袍泽被王弃斩杀的事情……不,他们当然记得,他们忘记的只是袍泽情,转而无比地担心自己会被牵连。
但王弃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
他只是在丞相刘屈的面前杀出了一条头颅与尸体铺砌而成的道路来……罡气武者在面对普通武者时就是这么地摧枯拉朽。
只是又有那个罡气武者能够愿意像王弃这样‘本本分分’地给官府做事呢?
或者说罡气武者、上品术士,那都是要被供起来的存在,也唯有王弃愿意这样‘脏自己的手’。
“大……大胆……”刘屈已经声色内荏。
王弃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身上依然是纤尘不染,但是他的背后已经尸山血海。
他说:“丞相大人,还请回府。”
刘屈被震慑得向后连退两步,这才重新强自镇定地说道:“你是何意?我大彭宰相,你敢杀我?”
“若是可以,我还真想顺手将你也杀了。”王弃居然就这么很直接地回答了!
只是看起来他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那么做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但我接到的命令只是不让丞相出府,所以还请丞相回府吧。”
刘屈心中憋屈恼怒,但他意识到了王弃是真的不将他这丞相的身份放在心上……他也意识到了王弃能够如此轻视他的根源:那一身傲人的实力!
“若我坚持要走呢?”刘屈却依然强硬……因为他也知道,至少在皇帝下旨之前,他还是大彭丞相的身份,是百官之首,有大义在身。
王弃的确是有些难办,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根本不给这丞相任何挣扎的机会,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将之给推倒在了相府门前。
他说:“那我就只能麻烦一些,亲自看着你了。”
“我乃大彭丞相而非阶下囚,你怎可如此无礼!”他恼怒地咆哮了起来。
“哈哈哈哈……”
王弃忽然仰天猖狂大笑:“你是丞相,可你看这里的人,又有谁能、谁敢来帮你说一句话?!”
念头通达了啊……哪怕先前已经放下,但是该畅快还是要畅快,不然人生在世又有何乐趣可言?
此时大局已定,这刘屈根本不可能再翻得了身,所以他可以如此猖狂……而且,他就是专门猖狂给这刘屈看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注定了结局的人
王弃直接像是拎小鸡一样地将那宰相刘屈给拎到了相府门前,随后横刀于此,以一副恪尽职守的姿态阻止任何人出门也制止任何人进去。
他的刀没有再回入鞘中,而是刀锋向下插在了相府门前的青砖上,罡气加持的刀锋如同切豆腐一样就扎入了进去。
而后他双手交叠在刀柄的圆环上,便仿佛在闭目养神。
但不可否认的,只是他这样的姿态摆出来,配合着他的面前一地的尸体,威慑力十足。
那王通愣了很长时间,忽然间一个激灵醒悟了过来,然后连忙招呼周围的缇骑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帮王司马将这相府给围起来啊!”
他醒悟了……他这缇骑统领首先是执金吾的直属手下,他应该服从执金吾陈昀的命令才是,那些官场的人情世故是他这个级别的人去讲的么?
太可笑了,今天金吾卫已经倾巢而出,这一晚明显是要出大事的了,他竟然还想着左右逢源……真是死字不知怎么写。
王通醒悟得晚了一些,但是其补救之心和求生欲却表现得明明白白。
甚至为了要将当前的局面隐瞒一二,他还有些多余地让手下将那一地的尸体都给拖走……若非时间来不及,相府门前的血迹他也想要让人清洗掉。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务必不能让陈昀知道自己的缇骑曾经有人站在相府那一边阻挡在王弃的面前……当然,若是王弃亲自告状那他也毫无办法……他现在都不敢直视那个手中持刀的少年。
就这么在缇骑的忙忙碌碌之下,一个时辰之后陈昀匆匆而来。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百的羽林卫随行。
为首的羽林卫王弃还认得,那就是之前来郡邸狱宣旨的那个羽林卫郎官。
陈昀神色匆匆,来了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说道:“羽林卫接管丞相府,任何人不得出入……子归你随我来,接下来的才是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