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离开,我一直在你身边。”
她拍拍慕眀翰的后背耐心地安抚他,两个回去的路上慕眀翰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
好在离上京不远,不用赶太久的路。他一天没休息,不吃不喝,一直紧绷着神经到现在都不肯休息,阮凌秋怎么哄怎么劝都没用。
偏执大佬慕眀翰又开始较劲了,好像他睡觉阮凌秋会被坏蛋抓走一样。
阮凌秋拗不过他只好找别的话题。
“知道是谁做的吗?”
“翟风,户部司农寺上卿。”
他眼神变得极为阴狠,阮凌秋看了都不寒而栗,好可怕,上一次慕眀翰发火只是偏执,但是这一次杀气满满,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梁曾那派的?”
慕眀翰阴沉地“嗯”了声,阮凌秋仿佛已经预见了翟风的下场有多惨。
“你不用管。”慕眀翰说:“好好养身体,什么都别想。”
“我真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都说多少次啦我上车没多久就感觉到不对劲,找机会下车了。”
“嗯。”
阮凌秋看着他不变的阴冷表情,深深叹了口气,她怎么学的不是心理学呢,不然一定治好他的偏执症!
辗转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东宫,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许久未见的洛嘉韵。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仔细看,她的腹部已微微隆起,两个月就开始显怀,所以她穿的衣服比平时宽大很多。
“太子哥哥。”
她的脸更加憔悴,整个人暴瘦好几圈,像吸食过禁品一样。她拦在马车前面不让马车通行,慕眀翰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有事?”
“太子哥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她看了眼慕眀翰身边的阮凌秋,又看到慕眀翰紧紧握住阮凌秋的手,“只有我和你。”
“在这说。”
阮凌秋道:“你又打算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
洛嘉韵狠狠地瞪她一眼,把阮凌秋吓一跳,这眼神配上空洞凹陷的眼睛,也够毒的!
洛嘉韵得恨她恨成什么样啊!
“太子哥哥,那我就直说了,我看见阮凌秋和邕王在宫门前打打闹闹,她还把身边的小贱人婢女送给了邕王!”
她声音沙哑,尖锐,特别刺耳,恶狠狠地指着阮凌秋,好像抓住了什么罪证,本来阮凌秋还有点怀疑她遭遇的暗杀洛嘉韵会不会参与,如此看来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她注意力全都在监视她和邕王呢!
阮凌秋冷笑一声,“谁告诉你我把沉香送给他了?邕王只是答应我教她武功而已。”
“你承认了!”
承认你妹啊,少在这挑破离间了,阮凌秋头疼,万一慕眀翰又当真犯病咋办?!
“慕眀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像她说的……”
“不用。”慕眀翰打断了她,“我信你。”
阮凌秋一愣。
诶?剧情应该这样发展的吗?
慕眀翰对洛嘉韵道:“原本我把你当妹妹,希望你得过且过,长了教训以后本本分分,我发现我错了,洛嘉韵,你朽木不可雕也,自身都没有安置好,却成日想着造谣污蔑别人,你就这么喜欢给别人泼脏水?”
他不欲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来人,送郡主回宫,没我命令,永不得踏入东宫一步!”
洛嘉韵像个疯子一样挣扎,“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太子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为什么?!”
她面目狰狞,活生生一个疯子。
阮凌秋倒有些不忍了,“她这样对孩子没事吧?”
“别管她。”慕眀翰抱住她,下巴枕在她肩上,像个疲倦的孩子,“她自己都不在乎。你知道之前他跟我说什么吗?她想把孩子过继到我名下,她给我当妾。”
“呵,想得美。”
阮凌秋冷笑一声,洛嘉韵真的疯了。
明显感觉到肩膀越来越重,阮凌秋说:“你是不是还没吃药。”
“嗯……”
急到现在。
阮凌秋摸摸他的头,“我去给你拿药,你乖乖的哦。”
慕眀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让别人去。”
好吧,慕眀翰现在还见不得她离开他身边。
屋里太寂静,阮凌秋找点话题说,犹犹豫豫道:“虞浦和说什么了,皇后娘娘……和阮家,有关联吗?”
“不知道,他让我去母后那看看。”
他忽然抱的很紧,阮凌秋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只是单纯的感受到他很难过,特别难过。
“阮阮,我没有母后了,不能没有你。”
……
暗牢。
翟风丢了牙,缺了手指,满脸臃肿,腿脚扭曲,像个怪兽一样匍匐在地上饮食自己的排泄物。
威风凛凛的司农上卿如今像病狗一样摇尾乞怜,阴暗的地下到处都是难闻的臭味儿,令人作呕。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慕眀翰冷眼,居高临下地睨着趴在脚边臭气熏天的狗。
“放过你?”慕眀翰冷笑声,“好啊,放你去街上走两圈怎么样?让大家欣赏咱们翟大人的风姿,让你的家人也看看,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好笑?”
“不,不不!不要!”翟风狠狠摇头,口水都流出来了,因为没有牙,说话就像小孩子一样模糊。
“让我死,让我死吧,别折磨我,求求你了!”
“死太容易了。”慕眀翰一脚把他踹开,“啊!”翟风摔倒在地,他冷冷一笑,“你配吗?”
暗牢之外,罗竹雨连连感慨。
好狠的慕眀翰,把人弄得生不生死不死,像鬼一样。翟风根本不知道面临的远不止这些,慕眀翰找到他的家人,打算让他们看一看翟风的惨状,看架势要把翟家玩死。
突然,周遭的空气出现些微的波荡,习武的人对环境的变化极为敏感。
果然,六个梅花卫不知何时将她包围,来者不善。
“罗小姐,主人有请。”
“小姐?我看叫姑奶奶还差不多!”罗竹雨拿出武器二话不说就和几人打了起来,明显梅花卫有备而来,他们虽然单打独斗打不过,车轮战却能把罗竹雨耗到没体力。
“哈,哈……”罗竹雨气喘吁吁,好几次他们有机会伤害罗竹雨,却及时收手,罗竹雨也看出来了,慕明翰就是要见她,她走不了,也打不过,只能顺从。
“行,姑奶奶就屈尊见见你们那个挨千刀的……”
慕明翰已更换一件干净的华服,端坐于房中等候罗竹雨。
没一会门开了,罗竹雨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被推进来,“别碰姑奶奶!”
她回头嗷了声,得到的是无情的关门。
“太子殿下大费周章把我请过来有何贵干?”她看着气度非凡,仿若稳坐大局的男人。
“罗竹雨,本宫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但你算错了,本宫不是任人谋算的性格。”慕明翰把一样东西推到案对面,“你想为阮芊芊讨公道,就不应该隐瞒。”
那是一个小狐狸形状的木雕,圆头尖嘴大眼睛,又厚又圆的大尾巴活灵活现的甩到身后。
虽然木雕很破了,可经过这么多年的痕迹,仍然能看出雕刻它的人是个手工精巧,心思细腻,拥有一个有趣灵魂的人。
罗竹雨为之一愣,一步冲上前将木雕捧在手里,“你从哪找到的!”
“你曾经落脚的地方,被护院的孙子捡走了,一直保留到现在。”梅花卫经过各种蛛丝马迹找到了它。
他说的模棱两可,性格暴躁直爽的罗竹雨却因为这件小小的玩物丢盔弃甲。
“是她做的,那小丫头,手一直很巧,她哪都好,只可惜……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