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很冷,在寒意下,她整个人越缩越紧,几乎要蜷成一团,后背隐隐约约有祝凯旋身上传来的温度,她下意识朝后挪动,汲取暖意,但是理智尚存,克制着自己不能离他太近。
就在冰火两重天之际,身后床垫凹陷,祝凯旋凑近来,紧紧贴着她的背,从后面抱住了她。
令人舒适的火热。
云雾来僵硬的四肢放松下来,龟毛脾性却改不了,埋怨说:“你脏死了……”
他穿着外衣躺过床,床脏了,后来穿着干净的衣服躺上去,干净衣服也脏了,现在来抱她,她也脏了。
现在好了,整个床都脏了。
祝凯旋把脸埋在她后颈厚实的头发里,打断说:“你怎么这么多事?”
云雾来没力气反驳,困意在拽着她下沉。
祝凯旋抱了她一会,感觉出不对劲来,手撩开她的睡衣,从下摆伸了进去,去摸她的背,她的皮肤似乎透着不同寻常的热度。
“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问,他不是很擅长从细微的温度差距判断一个人的体温是否正常。
云雾来含糊着说:“别吵。”
祝凯旋不顾她的抗议把她的脸朝自己掰过来些,额头对额头抵上去。
这下他确认她发烧了,大半夜洗了头发,接到骆洲电话,没吹干就跑了出去,大概就是那会冻坏的。
云雾来迷迷糊糊地听他给打客房服务要温度计和退烧药,她睡着没多久,嘴里被塞进一根细细凉凉的玻璃状物体,是温度计。
“真的烧了,38.8。”他说。
然后云雾来又被他揽着脖子坐起来,睡个觉三番五次被打扰,她烦得要命,忍不住要发脾气。
“把药吃了再睡。”祝凯旋诱哄着说,完全没有不耐烦。
云雾来照办,再躺回去,等他把水杯和药放好重新进到被子里来,她主动靠了过去,依偎在他身旁,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祝凯旋面向她,把她拥入怀中。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云雾来断断续续醒来,又很快昏昏沉沉睡过去,能感受到到自己身上的滚烫,还能感觉到自己躺在祝凯旋臂弯中,他时不时抵着她的额头测她的温度。
她迷迷糊糊想,他不是说要去公司吗,怎么不去,应该已经到正常上班时间了。
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糊糊,身上的灼热退了下去。
祝凯旋也醒着,一边抱着她一边玩手机。
“几点了?”云雾来问。
祝凯旋看了一眼手机上方的时间显示:“快四点了。”
云雾来脑子不太灵光:“上午还是下午的?”
祝凯旋说:“下午的,三天后的下午,你昏迷了三天。”
云雾来:“……”过了会,她自己想明白了,自己不可能睡了一天一夜,肯定是当天下午四点,遂骂道:“滚犊子。”
祝凯旋乐了:“云雾来,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想到什么?”
云雾来不理他,直觉他没好话。
果然,祝凯旋说:“你还记得语文课本那篇农夫与蛇吧?就一个农夫在户外看到一条快要冻死的蛇,好心把蛇放到自己怀里……”
云雾来再傻也听出来了,祝凯旋的意思就是她就是那条忘恩负义的蛇,谁要他给他温习小学语文课文了。
她推了他一把,但没推开。
这个动作很暧昧,云雾脸有点烫,扯开话题:“你没去上班吗?”
“反正我是帷风集团的总裁。”祝凯旋没忘记她上回是如何暗戳戳在助理小安面前贬低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富二代绣花枕头,“……的儿子,去不去上班也没差。”
就算公司有重要的事情,但他总不能放任老婆一个人烧死在酒店房间。
虽然只是个便宜老婆。
云雾来无言以对,她又在他怀里窝了一会,越窝越觉得这个状态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让她浑身都不太自在,她扭扭身子,说:“我要去洗澡。”
“刚退烧洗什么澡,还想再烧一遍?”祝凯旋淡淡地驳回了她的要求,稍稍揽紧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些。
云雾来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挣扎:“我以前也洗,不会有事的。”
“别动。”祝凯旋不满地说。
语气略严厉。
云雾来一时被他镇住,真的不动了,反应过来以后她暗骂自己又小媳妇上身,继续为自己争取洗澡的自由:“我出了汗,黏糊糊很难受。”
“那干点别的。”祝凯旋说。
云雾来:“……”
就算干点别的也得先洗个澡啊,这么黏糊糊脏兮兮的,她怎么好意思跟他干点别的。
而且她现在很累,四肢隐隐作痛,其实不是很愿意舍命陪君子跟他干点别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祝凯旋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她面前,证明他是正人君子而她思想过度肮脏:
“你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