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方灵认真点头。
方锐给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讲着故事。
……
“锐哥儿，吃饭了！”
随着林、夏两家储备物资，城中其他大户跟随，黑市中的物资已经收紧，再买的话，价格奇高不说，也未必能买到多少。
“脱层皮都是好的，我听说，张黑虎媳妇很有些姿色，被衙役带走……嘿嘿！嘿嘿嘿！”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两世为人的方锐，不是毛头小子，只图一时痛快，穿上裤子，说过的话就丢在脑后，会在生活点滴中践行自己的诺言。
方锐看似十六七岁，可算上前世，心理年龄反倒比她还要稍大一些，拥有完整的世界观、人生观，这也是两人相处如此舒服的原因。
方锐面对三娘子情意绵绵的眼神，笑了笑，在桌下轻拍了下她的手。
“不过……张黑虎是死了，可这群邻居高兴得太早了，老虎帮可还没亡哪！”
“三姐姐，我应该做的。”
进屋，方锐从背后帮三娘子解下围裙，拥住她，环住纤细的腰身，轻嗅如兰般的香气。
不远处的窗前，有一串串光影投落，在暖风中荡漾，如一片树叶落入镜子般的湖面，晕开波澜。
三娘子身子一颤，白皙的脸上浮现出轻云出岫般的红晕，忙教育囡囡掩饰过去：“囡囡，以后，阿锐哥、灵儿就是你兄长、姊姊，你要听他们话，如听娘亲的话一般，明白了么？”
“我去！”
方锐奇怪问道：“娘，我和灵儿的衣服不是已经缝好了吗？这是……哦！”
当然，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打动三娘子，让她润物无声地喜欢上，托付一切豪赌。
……
呼！
方锐贴近三娘子，将脑袋埋入如瀑一般的青丝，狠狠深吸了口，又在她脸颊上啄了下，这才帮着找出针线。
……
“好了，都吃饭吧！”
三娘子脸上，还残留着如晚霞一般的淡淡红晕。
方灵、囡囡在堂屋玩耍，翻着绳。
正如他承诺的那般，除非遇到不可抗拒情况，对待三娘子、囡囡，会如对待方薛氏、方灵一样。
方薛氏用牙齿咬断线头，答应了声，白了方锐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三丫头没名分地跟着你，我能厚此薄彼，不给她和囡囡一份？”
这些东西，昨晚方锐、方灵、囡囡三人一起睡，在一些细节中，方锐敏锐察觉到了。
风儿喧嚣，暑气蒸腾，时光仿佛在这年岁中化开，如滴墨落入清水，逝若流星，却留下一抹浓墨重彩。
方锐帮着方薛氏、三娘子，在端饭菜；方灵拿筷子；囡囡去搬凳子。
‘锐哥儿这般，反倒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她心中暗道。
“无论哪个世道，要想向上，都必然有着巨大的限制、壁垒啊！”
“长林叔，听说了么？虎爷……呸，张黑虎死了！那只死老虎，今天上午，在家里被人闯入杀了……”一人高声道。
两人出去。
方薛氏在廊檐下，缝制着衣服。
而且……
“那确实是惨了，不过……活该！”
三娘子看到这一幕，不由为方锐的细心动容，连小孩子的心理都能考虑到，可见对自己说的话，是真正放在心上的。
“阿婶，我也来帮忙！”
“这就是人心向背啊！”
方锐尴尬地咳嗽了声：“谢谢娘了。”
“话说回来，杀了虎爷，收获还是不错的，除了那些银子外，最大的收获，还是……”
三娘子不好意思开口，可想到方锐的细心、爱怜，不由为之感动，满心爱慕，鼓起勇气，细弱蚊蝇地应了声：“想的……”
“三姐姐，我哪能那么荒唐？”
“现在玩得好，伱自然高兴，可日后如果闹了矛盾，不许说出‘让囡囡回自己家’的话，记住了吗？”
——中品武者药膳的药材，至少也要是上年份的老药。
方薛氏、三娘子做着针线活，闲话家长里短。
即使方锐买得起，都未必买得到。这是大家族的垄断资源，也是如袁达那般武者不得不投靠当狗的原因。
锅碗瓢盆的叮当声，混杂着方薛氏、三娘子说笑的声音，食物诱人的香气，就在这般氛围中，与正午的阳光一同流溢进来。
方薛氏表面不动声色，转头的刹那，却是狠狠地白了方锐一眼。
这个条件，其实也就能让方锐勉强维持境界，搁在其他武者身上，这个情况下，要想突破根本不可能。
方锐感叹道。
三娘子是极聪慧的，知人心世故，又勤快、心灵手巧，半天相处下来，和方薛氏没有半点隔阂。
“哇！好吃！这个也好吃！”方灵小脸上满是满足。
方锐给各人夹菜，先是囡囡、方灵，再是三娘子、方薛氏，从小到大，先客后主。
娘亲希望的事，囡囡自然会做；娘亲高兴，她也会开心。
“我的营养供应问题……只能多吃些，以量补质，另外，用普通药材调配一些简陋版药膳，总归聊胜于无。”
“嗯嗯，囡囡很乖的。”
“哇，又是好饭哩！娘亲，囡囡、三姐姐和咱们一起吃吗？”方灵问方薛氏。
方锐是储存了一些紧俏物资，可不算太多，也容不得日日奢侈。
方锐可没忘记，当初这个小小只萝莉，就想用一顿饭诱拐他给三娘子看病。
——说是一家人，三娘子、囡囡的心态，恐怕一时间还转变不过来，算是半个客人，自然要刻意照顾一些。
午后。
方锐答应一声，笑着出去了。
“来啦！”
“我也去！”
而大药……
方灵拍着手，很高兴囡囡这个玩伴成了自家妹妹，拉着囡囡的手，欢快地并排坐下。
这份克制，方锐还是有的。
不知何时，方薛氏、三娘子也不闲话了，都在入神听着。
午后的时光啊，如老树的年轮，在岁月中一圈圈晕染开来，窗前点点斑驳浮动的光影，似一幅徐徐展开老旧画卷的泛黄底色。
逝者如斯夫，缓缓流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