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袭
“太平贼夜袭？！”
方锐一个翻身坐起，听着窗外城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两个小丫头，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出门。
来到院子中，城门方向的声音更加清晰，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还有其他方向打砸的声音，以及远处隐隐的火光。
‘因为兵卒素质、夜盲症等原因，太平贼不大可能在夜间全军突击，更大可能是，小股武者突袭……城中也当有内应，内外合发，才有可能破城……’
‘不过，听那些喊杀喊杀的声音，应当是被城中势力发现了，这时，大概正在交手？！’
‘太平贼也没有放弃，城中细作的呼应就是例证，企图引起混乱，聚啸民众，甚至不惜放火……’
方锐负身而立，眺望着城门方向，根据已有的信息迅速做出判断。
吱呀！
这时，屋里传来动静，是方薛氏、三娘子也跟着起来了。
“今夜，大概是破不了的。”
“好啊！好啊！”
“小方，麻烦你了！”
“江兄放心！”方锐自然痛快答应。
“阿锐哥！”
见方锐过来，方薛氏扭头问道：“锐哥儿，饿不饿哩？要不我和三丫头去做饭？”
这时，方锐感受到两个小丫头在床上频繁翻身，侧身一看，昏暗的光线中，正对上两双闪亮亮的大眼睛。
如此来看，方锐倒真像是‘如来佛祖’，力求一切尽在掌握。
方锐敲了下方灵脑袋，将这个小丫头从自己怀里拎开，平放在床上：“还是给你们讲故事吧！”
方锐温和的声音渐渐响起，不疾不徐，波澜不惊。
很快，惨叫声、哭泣声传来，还伴随着大声的呼救，不同于之前的远处，这次的声音极近。
江平安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这天，方锐全家都起得晚了，半上午时，才吃过早饭。
“囡囡也是，好大的声音，有人在喊，还有人在哭……睡不着哩！”
方锐笑了笑：“那些人啊，倒不是能说是坏人，当然，更不是好人……真要来说，他们算是一群可怜人吧！”
……
——这般混乱的夜间，未必不会有贼人闯来。
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不会插手——前者自不必说，帮了就是‘农夫与蛇’，后者么，邻居都如此，如何能来苛责他这个陌生人？
直到片刻后，声音渐低。
在江平安身后，是江嫂嫂，以及：牛墩、小豆芽两个小不点。
无论什么年纪、身份，爱美是天性，俩人确实是被方锐的话吓着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对方锐信任，只要他在，她们就安心。
方锐笑了笑，为孩子们清奇的脑回路感到有趣，难得开了句玩笑。
“是坏人作怪，不过……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方锐轻声道。
哈欠！
可周围人家，并无什么动静。
方锐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昨夜太平贼夜袭的详细消息。
隔壁不远处的哭声，门外的喧嚣，就一同被阻隔在外，如一道结界，分割了两个世界。
快晌午时，江平安过来串门。
方锐躺在床上，闭目假寐，同时，分出大部分心神，留心着外边。
“当然，换一家人家，也未必能幸免……这种事儿，不发生在自家头上，谁知道哪？！”
现实，可不如小说中，妖怪抓到了唐三藏，都要磨磨蹭蹭半天，等着孙猴子去救……反派也不会废话连篇，等着主角最后翻盘……
说起此事，他心中就满是后怕。
还有江嫂嫂，今早得知这事后，也被吓得不轻，再也不说‘不该去’、‘平白麻烦人’的话了。
“坏人？！”
方锐叹息一声，伸了个懒腰，返回屋内。
方薛氏、三娘子脸色变了变，连忙又进屋了。
“即使有万一，城破，也大可不必担心……娘、三姐姐，你们回去睡，外边有我守着，一切无事。”
在她身后，牛墩、小豆芽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多半是太平贼夜袭失败，退下去了。’方锐这般想道。
“……太平贼夜袭，暂时被城中势力挡住了，城门那边正在交手……县尊有令，要我们捕头衙役即刻出动，巡街弹压不法，以免太平贼细作聚众生乱……我不放心家中，将伱嫂嫂，还有两个侄儿带过来，劳烦看顾一下……”
“罢了，不说这些，”
正如他所料，昨夜……不，准确的说，是今日凌晨，太平贼的小股武者突袭，还有城中混入的内应……不过，不巧被巡逻人员发现……为接应行动，太平贼潜入城中的细作大肆行动，甚至放了把火，所幸被扑灭了……
“怎么，被外面动静吵醒了？”方锐低声问道。
他没有说的是……
方锐返身回到后院。
“哈哈，囡囡低估我了，我可不是那个上蹿下跳的皮猴子，更像是……如来佛祖！”
这个时候，已经大约是卯时（凌晨五点钟），因为是夏日，昼长夜短，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方灵翻个了身子，搂住方锐脖子：“兄长是孙猴子，我就是被妖怪抓走，兄长也会救回来的。”
方锐看向两个小不点：“这两个小家伙挺困倦的……要不，嫂嫂，你带着他们再去睡一会儿吧？我这边还有房间……”
“嗯？！”
这处院子足有四个房间，方薛氏、三娘子占了一间，方锐、囡囡、方灵占了一间，还剩下两间，腾出一间屋子给江嫂嫂、牛墩、小豆芽，自然不成问题。
城门方向的喊杀声，以及其它乱糟糟的声音，渐渐消退，变得小了。
……
大大的太阳下，方薛氏、三娘子两人坐在大柳树下，做着针线活，斑驳的光影披在她们身上，如月华星彩。
下午，他还要出去巡街，中午要早早回去吃饭。
咚咚咚！
门外，又有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江平安的声音：“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