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
“晚了一步，但还不算太晚！兵对兵，将对将，那么，王对王在哪里？”
三人中，林雄正当壮年，状态在最巅峰；夏家老太爷经验丰富，但年老，气血衰弱；左伯阳刚刚突破，境界不稳。
但，主政呢？
太平贼进城后，抄家大户、分田分粮、断案洗冤……干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
方锐这个念头刚刚生出。
“烂货！废物！”
若是有精通刀术之人在此，必会察觉到不对，恐怕就当场认怂跪了。
“听闻李玄通身高八尺，五大三粗，就算言过其实，也应该相差不大，可那位义军的四品武者，虽然不矮，但身材精瘦，绝对和高大威猛扯不上什么关系！”
而且，那递送木板，算计夏家之人，他自会去查，何须劳林雄费心？
要睿智有睿智：收服常山贼匪，两次覆灭剿贼官军；攻破常山县城后，星夜奔袭别县……
可此时，已经没时间、没心思多想：“所有护院断后，全叔，你带我离开！”
夏家老太爷知道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最忌讳首鼠两端。
说罢，他提起手中横刀，大步离去。
方锐寻了一处地势较高、并且隐蔽的屋檐，悠哉地眺望向远处战场，开始观战。
总之，方锐感觉：这义军之中，诡秘深深。
哗啦啦！
夜风呼啸，裹挟来浓郁的腥甜血腥气，方锐负手而立，衣袍烈烈，从高处俯瞰下去。
为了表示忠心，夏家老太爷亦是加紧了攻势，一时间让林雄左支右绌，明显处于了下风，再也分不出心神开口。
“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巧言令色？！”
“那就是谈不拢了！”
方锐远远观望着，亲眼目睹三人交手的余波，间隔二三尺距离，凭空将一处屋顶的飞檐打爆。
可这个蒙面武者，却是没那份眼力：“好贼子，和你好言好语，还真以为爷爷是泥捏的？！”
至于之后？
砰！
一个蒙面武者从林家墙头翻出，一跃落地，他手中的砍刀还滴着血，背上包袱鼓囊囊的，显然收获不菲。
乱世之时，天翻地覆，龙蛇起陆，诸如世家大族，名教大才，是会押注落子不假。
袁达心中一叹，一摆衣袍，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道：“多谢高人救命，日后，若有机会必报今日之恩！”
喊杀声、求饶声、刀兵碰撞的声音……响成一团。
“哈哈，我林雄何惧一死？”
其中一柄，撞上那横空砍来的一刀，将其打偏，让袁达抓住机会，一刀捅了那个使刀武者；还有一柄飞来的砍刀，则是贯穿另一个使剑武者的胸膛。
……
反而，方锐守在外面，居高临下，守株待兔，等着进入林府劫掠的闲散武者出来，再去打劫，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香么？
安全，省心。
话音落下，三五个呼吸后，仍旧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尖叫呼嚎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
呼！
袁达大喘口气，抱了抱拳，看向周围幽暗的小巷：“不知哪位高人出手相救，可否现身一见？”
在他身后，那个蒙面武者的脖颈上，一道红线浮现，人头骨碌碌滚落，只剩下无头尸体又向前跑出几步后，在鲜血迸射中砰地一声倒地。
唰！唰！
不知从何处，飞来两柄砍刀。
而方才的出手，就算是还报！
这蒙面武者皱了皱眉：“林家今日覆灭，金银玉石、功法武技不胜其数，阁下何不自取？非要在此与我为难？”
至于林家？
到处都是打斗，到处都是火光，还有四面八方，翻墙过巷的闲散武者，闯入林家劫掠，犹如一片片扭曲侵袭的阴影。
此时，边打边逃，险象环生。
“不错，林家主也不必挑拨离间，老爷子我自有计较……既然投靠了义军，我夏家必是以玄通大将军马首是瞻！”
当初，黑市之中，林枫要高要找方锐过去，是袁达提及一嘴，告知了内幕消息。
“咦？”
‘盯上这波大鱼的，看来不只我一个啊！咦，这条大鱼中，竟然还有不少熟人？’他心中一动。
可那也得是表现出一定潜力，至少，也要占据一府之地，才有可能。
这一刀，没有任何的哨，有的只是：快、准、狠！
验证之后。
噗嗤！
方锐摇摇头，摆脱思绪，看向一逃两追，来到这边的袁达三人。
那里，距离林府已经相距差不多一里，一处普通的民居的后院，突然有一波人从地道出来，翻过墙头就要离开。
……
夏家老太爷一边出手，手中漆黑的龙头拐杖翻飞，一边还能分出心神开口：“林家主，你竟然没走，老夫佩服你！”
方锐和这何军头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叹息一声，就麻溜地开始搜刮战利品。
……
……
“而且，李玄通这一伙，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像流民军！”
与此同时。
但，林雄为了家族存续，为了吸引夏家、太平贼视线，让家中后辈突围，还是决然选择留下，放弃了逃生的机会。
……
“现在么，可以先观战，提前了解一番四品武者的战力……”
再者，他又不傻，进入林家劫掠，劳心劳力，还可能有危险——说不准，哪里就冒出来几个中品武者，或者牵扯进了五品武者的战斗中！
最重要的是：收获不定。
“林枫，林三公子，你可真是让我好等！”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嗯，这人？！”
林雄大笑道：“只是，歹人挑拨离间，令你家献城，我却是不甘！夏老爷子，难道伱就甘心忍了这算计？”
东西草草检查了一下，倒也没细看，包袱一卷，随后，他就离开此处，又是回到那处隐蔽屋檐，再次开始守株待兔。
方锐纵身一掠，悄无声息地飞奔过去，就在靠近对方只有几十米时，突然动作一顿，屏息凝神。
情知高人不愿相见。
“很好，袁达的人情，这就算是还了。”
林枫脸色大变，不过，他也不笨，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家中有奸细，当即扭头看向身后。
不错！这波出来的大鱼，正是方锐的熟人——林枫，在他身后，还有曾经一面之缘的双胞胎贴身侍女，随身护卫中，也包括袁达。
不愧是从小受到精英教育，到了这个时候，林枫还在本能地画饼。
众所周知，农民起义自有其局限性，如黄巾军、太平天国……一开始起家的时候，少有军事智囊人才，也不乏昏招，能成事，完全在于比烂。
“是！”
当然，那些进入林府劫掠的闲散武者，此时还在奋力搜刮之中，远没有到满载而归、出来的时候。
不等夏家老太爷回话，义军中的四品武者左伯阳，听闻此诛心之言，就暴喝一声，加紧了攻势。
他冷笑一声，提着手中砍刀一掠奔来，如大鹏展翅。
“晴儿、雨儿，怎么会是你们？！”
“不如趁着李玄通不在，你我二家联手，灭了这左伯阳，驱逐太平贼，共治常山城！再遍搜全城，找出那暗中生乱的贼子，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岂不快哉？”
甚至，这个新出现的四品，让他都不是太过惊讶，反倒有一种‘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觉，让他的某种直觉得到了验证。
就在两人高兴之时——
唰！
前方墙头，一道蒙面人影落下，衣袍烈烈，抽刀，一双冰冷地眸子望了过来。
彼时，狂风呼啸，乌云遮蔽了明月，月黑风高，正是快意恩仇的杀人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