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豪赌
炽金色的阳光洒遍整个常山城，各处错落的飞檐屋顶，泛着点点白光。
此时，已是上午时分。
可城中各家各户门扉紧闭，街道上，罕有人迹，只有太平贼衙役偶尔巡逻的身影，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空气中是令人心悸的静谧，唯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似近似远，缥缈哀戚，令闻者毛骨悚然。
这就是瘟疫阴云笼罩下的常山城！
……
上午时候，给各家发放救济粮的太平贼衙役过来，顺便提及了一嘴，城中已发现了上千例感染瘟疫的患者，仅柳树胡同就有十几例。
形势急剧恶化！
‘扩散得这么快么？！’
“这四五日中，身处乱世，自然增长了二三十点；还有百来点，大概是我预防瘟疫的措施，消灭劫难于无形的反馈？”
“也是！”
“还不是义军的丰厚悬赏，引来一群滥竽充数之人，这都第几份了？”另一人抱怨道。
总之，方锐研究地非常顺利，灵思如泉涌，如同开了挂一般，狂奔猪突地推进着研究进度。
……
‘义军征召的城中那些医师，其中几人的名字，我以前听老爹提过一嘴，说是自愧弗如，这说明，那些人中，有一些人的医术是达到了精通等级，甚至，触摸到了小成的门槛。’
‘那多人共同商讨，多人计长，至少也相当于一位医术小成级别的大医！’
“快，快去实验，给病人试试！”有医师已经迫不及待。
目前医术，治疗潜伏期的病患，是不成问题的，再配合上频繁对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检测，就足以确保四人的安全。
其他人都被这人的反应弄懵了，纷纷凑过来，看了起来，然后，就从一个人的惊叹，变成了一群人的惊叹。
当然，弟子不必不如师，甄佚的武道修为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的智慧谋略、渊博学识。
所以，方锐自忖，自己将《方氏医术》提升至小成，也解决不了问题，真想解决，至少也要将《方氏医术》提升至大成，才有可能。
常山城中心，县衙旁边的一处院落。
话虽如此，还是有一人过去例行查验，此人看着药方，脸上的表情，逐渐从不屑，到认真，再到惊叹……
当！当！
外边，在一阵敲锣声中，突然传来打更人的声音，传达太平贼政令：“如今瘟疫肆虐，城中形势严峻，大家伙儿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啦！若有知法犯法，恶意出门者，视情况轻重，最高可当场诛杀……”
——这些日子常山城的各种政令，以及兵贵神速、偷袭诈城的计策，皆是出自于他手。
“是啊，锐哥儿，城中这般……也不是你的错。咱们这些人平平安安，就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方锐如此自我安慰着，脸上的肉疼化作了坚定：“开始吧！”
“当初，林家灭门之事后，获得的劫运点，加上面板剩余的劫运点，达到五百多点。”
他意念在技能一栏，《方氏医术》后的‘+’上一点
这一片的太平贼衙役、捕快，相互之间，也是有人情关系的，结成了一张大网，方锐也没少在其中打点。
方锐心中一个咯噔。
吴衙役再次来到，通知了最新消息，上午城中新增了数百例感染瘟疫的病患。
可他拍拍屁股走人，扔出去的那些药方所引发的轩然大波，才刚刚开始。
当然，‘大成医术’和‘大成医术’也是不一样的，凭借《方氏医术》达到医术大成，和钻研其它更精深的医书达到医术大成，肯定有不小的差距。
县衙。
这一次，在方锐眼前浮现的，已经不仅仅是《方氏医术》原本的内容，更有经过方氏先祖一辈辈删改增添，隐含的智慧，暗藏的理念……
回到‘即使加点，也未必能彻底解决瘟疫’这个话题上。
一个时辰后观察结果。
“我曾听闻，医术到了一定地步可以返璞归真，用最简单的药材，做到最佳的治疗效果，这份药方做到了！”
“呸，这还用你的直觉？！”
当然，方锐也不会亲自出面，自寻麻烦。
“是啊，咱们常山城中有点名气的医师，都聚集在这里，城中难道还有隐藏的大医不成？当真是可笑！”一个中年医师嗤之以鼻。
午饭后。
一群人欣喜若狂，连忙熬制药汤，去临床验证。
“锐哥儿，咱家有吃有喝，就是不出去，也没事的，你别想那么多。”
“500劫运点，《方氏医术》大成！”
……
李玄通和左伯阳都猜测，甄佚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也曾问过，可甄佚从没对他们提及过，也不让他们叫师父，只让以老师相称。
“那位研究出药方的大师何在？什么，只是扔了药方，人没有来？憾甚！憾甚！憾不能亲自当面向大师请教啊！”一位医师捶足顿胸。
……
说实话，即使将《方氏医术》提升至大成，也未必能研究出普适性药方，彻底解决这场瘟疫，只能说是有一定可能。
送走吴衙役。
方锐和方薛氏、三娘子交代一声，进了进屋，闭目，意识沉寂左上角的光点，打开面板。
“我本以为，能治好七成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竟有九成以上的患者都开始好转，真是出乎预料！”
“噫吁嚱，如此大医，竟不能相见！”
近日来，太平贼是施行了一些善政，可不要因此就以为，他们是吃斋念佛的——当初，攻城剩下的那些流民，可是尽数‘失踪’！
如今，城中形势严峻，有了需要，太平贼自然就重新展露出獠牙。
本来，得知方锐能够治疗感染患者，方薛氏、三娘子是颇为放松的。
同样的道理，《方氏医术》具有一个完备的基础体系，劫运点提升，不仅仅限于记录的纸面知识，还包括概念深挖、延伸，推衍完备，向上开发……
“一起！一起！我有直觉，这份药方绝对有用！”另一位医师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保证。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卖《驯兽术》传承之人，还会过得那么落魄？
“200劫运点，《方氏医术》小成么？继续！”
窗前。
“700劫运点啊，这可真是一场豪赌！”他嘴角露出苦笑。
“《方氏医术》，提升！”
或许是：大成级别的医术，极为厉害；
见到方锐有能力、会处事，他更加坚定了交好的决心，主动提出帮助。
被他这位四品武者称作‘甄师’之人，是一个中年人，相貌平平无奇，可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充满智慧，给人以极深刻的印象。
上面铁钩银画的字迹，只要一看，对方就不会小觑，总会有识货的，或者说立功心切的，将药方交上去。
左伯阳推门进来：“甄师，针对瘟疫的药方研制成功了，是一位隐世的医术大师，没有亲自出面，只是扔了药方……”
“若再让我治疗阿槐，已经不必像昨晚那般，用猛药赌命，大可因势利导，四两拨千斤……”
见方锐深深皱眉，方薛氏、三娘子皆是安慰。
“是啊，它最妙的就是：全篇只是简单易寻的药材，偏偏通过组合，起到了相互促进的作用，激发出各种药力的精华……妙啊！”
“无论如何，总算凑够了七百出头的劫运点，可以将《方氏医术》加点到大成了。”
那太平贼的吴姓衙役又是道：“方小医师，还有件事，你们胡同的周大森……是有这么个人吧？对方向我举报，说你私藏药材，并有治疗瘟疫之能……不过放心，那人我已经处理了！”
“哦，没想到，这常山城中竟还隐藏了一位医术大师？”
正值清晨，许多医师却已经起床，聚集在这里，其中不少人带着黑眼圈，不时发出争吵，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草药熬煮的气味。
“这就是一场赌博！”
‘而且，放任瘟疫肆虐，难保它之后不会发生变异……’
方锐看着这一切，目光幽幽：“这可真是好手段！比什么一刀切，都要恐怖得多了。”
扔完药方，方锐返回柳树胡同，这时，忙完事了，才稍稍感觉有些困倦，便从心地去睡觉了。
可就是那般，也无法解决。
“还差最后一步，临床验证！”
“再者，往好处想想，真要解决这次瘟疫，现在的投入，都能翻倍收回！”
顷刻之间。
他拿出了些碎银，以及驱虫药囊、口罩、驱虫粉酬谢，并嘱托，若是有最新消息，麻烦过来告知。
面板上的劫运点飞快减少，熟悉的清凉气流再现，萦绕脑海不散。
方锐留下少许药材，就是他允诺的，也是潜规则之内的事情——当然，也只是潜规则。
方锐感到自己进入了顿悟状态，《方氏医术》字字句句在眼前闪烁浮现，其中的精妙玄奥之处，种种感悟，如醍醐灌顶一般涌现心头。
最后，更是拍案而起，大呼一声：“妙哉！”
所幸，或许是由于他防备周全，阻断了瘟疫的传播途径，四人都是安好，一直无事。
离家。
可如方锐这般有价值之人，自己不用说，人家都会主动提出帮忙——哪怕，方家根本就不缺这些。
“吾辈远不如也，研究出这药方之人，绝对是国手名医无疑！”有人下了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