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那时爱情（元旦快乐）
暮色中，天边最后一缕光落下，树梢上挂着浅浅月影，光线开始黯淡，空气中似乎笼罩着颗粒一般的黑纱，回廊两旁的积雪浮动着点点的光。
一盏盏灯笼悬挂，散发出柔和朦胧的光芒，映照出前路。
就在这般的环境下，方锐来到了三娘子的住所。
这里一如既往的清幽，暮晚的微风吹动轻纱摇曳，空气中有着三娘子身上如兰般淡雅的香气。
方锐恍然想起，三娘子一直是如此安静的，不争不抢，如墙角的兰一般，哪怕被遗忘了，也是在静静地守望、等候。
他轻轻进门，看到了三娘子：三娘子坐在窗前，一手撑着下巴，怔怔望向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身上是一如往初的清素衣服，发髻间是一枚泛着温润光芒的玉钗。
——是的，哪怕操持着那么大的产业，可三娘子一如在常山县时的简素，没有多样多彩的衣服，甚至连首饰都没有多少，最贵重的，就是头上那柄玉钗，却也是方锐相送的。
此时。
方锐看着凄清中带着些落寞的三娘子，鼻子忍不住一酸。
新雪初晴，窗前是一轮皎洁的月亮，屋内，红烛静静燃烧，热气腾腾的酒菜摆了满桌。
良久，她才小声道：“柳盼儿入府后，锐哥儿你来我这里少了，我心中也是难受的……可我知道，阿婶想抱孙子，我也想看到你有子嗣……就好矛盾……”
“不，我决定送走柳盼儿，就是送走了。三姐姐，你不想让我为难，我又何尝愿意看到你不开心呢？”
方锐兴致起了，突然开口道：“三姐姐，你坐下，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三娘子回头，看到是方锐，绷紧的身子才放松下来：“锐哥儿，我听说，你送走了柳姑娘……”
‘能和孙守财同等位置而坐，果然如我所猜，这葛长庚也是一位灵师。’方锐心中暗道。
身后这个李大胆这个没出息的，更是不堪，已经在吞咽在口水了。
这让神捕司司正周长发，也多看了方锐一眼：“老友，你认识我的这位手下？”
是白云观的浮云居士葛长庚，带着童子而来，竟然位于神捕司司正周长发的下首，位在四品玉章神捕之上。
“咕咚！”
牛八斤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头儿，您真的要带我们去参加玉梅会？我没听错吧？！”
只见：
此人名声不小，方锐都听过，身为灵师，却格外喜财，大小生意都接，比如春风楼‘雪中会’的瓣，就出自此人之手。
不带回来外人进门，府中除了方薛氏，三娘子就是最大的，这相当于，变相给了三娘子名分。
此刻，怀中人儿如猫咪一般展露出柔软的肚皮，让他感觉对三娘子了解更深了，仿佛掌握了这个女子的全部，能清楚感觉到这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嗯。”
此刻，三娘子诉说着这些日子的心路历程，还有对未来的展望，有些絮絮叨叨，可方锐并不感觉厌烦，反而心头有着暖流在涌动。
只有荀不惑这个老苟货，稍稍好上一些。
方锐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和方薛氏、方灵、囡囡一起吃饭，反而让丫鬟送来小酒、小菜，就在三娘子这边，两人坐下吃了。
最有意思的是，有了柳盼儿的前后对比，府中上下隐隐更珍惜这种宽松无争的氛围，以往有些需要计较的小细节都不算什么了。
最后，他更是挥毫题词，在画的一角书下：杯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窗前，杯中的酒倒映出明月，三娘子斜倚而坐，温婉如仙子，长发如瀑。
淮阴府的神捕司总司，就有三株玉梅树，每逢冬末，迎春之际，就会结出玉梅子。
她注视着方锐眼睛，认真无比：“锐哥儿，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只见：
“锐哥儿，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她有些忐忑地说着，转过身去，看向方锐眼睛。
是的，葛长庚和他是老友，是通过他这边的关系，受邀请过来的。
——以上，纯属方锐这些日子看杂书，增长到的见闻。
方锐能感觉到，三娘子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可还是拒绝了。
今日。
“不要。”
此情此意，跃然纸上。
三娘子怕方锐将来可能后悔。
“三姐姐，傻啊，这本就是给你的。”方锐笑着，宠溺地揉了下三娘子脑袋。
方锐一眼就看到一个熟人。
“原来是这般。”周长发颔首。
方锐余光瞥了手下三个大捕头一眼，眼角微微抽搐，简直羞与为伍，此刻，有些后悔带这三个货来了。
比如，段玉。
“不是！”
……
在葛长庚对面，坐着神捕司的灵师——孙守财。
‘许多矛盾，其实最怕藏着捏着，反而说开了，就没事了……可彼此坦诚，说来简单，又谈何容易哪？！’方锐心中叹息。
他蓦然发现，最近，自己似乎真的对三娘子关注太少了，虽然知道自己未变心，可少有表现出来，不说更多关怀了，连陪伴都少。
‘恰巧，我也喜欢稳定。’
方锐用炭笔，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方锐暗忖着，喝了杯酒。
彼时。
溪水潺潺，落随水而流，铺满了整条溪面，在傍晚昏黄的光线中，就如一条瓣河。
可以说，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三娘子见了，基本都能一笑置之的。
方锐紧紧拥住三娘子。
“别废话，走了！”
当然，这不是对柳盼儿大度，而是对方锐包容。
方锐笑了：“三姐姐如果是坏女人，我就是坏男人，咱们正好天生一对。”
“三姐姐！”
至于柳盼儿，方锐终究还是没有太过狠心，冷落了两日后，才去看望，对此女本就是有欲无情，彻底说清楚后，养成了外宅。
“怎么会是？”
“三姐姐，我给你个名分吧？”他突然道。
没错，就是爱！从常山县到云山县，从南境三州到吴中淮阴府，风风雨雨过来，三娘子已经能够正视内心，说出这个沉重的字眼。
“不错，就是那位方银章！听我家小子说，前两月，此人一招制服了一个中品采贼。”另一位金章名捕接茬。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到了。
“三姐姐啊！”
饭后，白芍这个大丫鬟带着小丫鬟，悄悄收拾了桌子，动作极轻，没有打扰道方锐、三娘子两人。
……
“没的。”
因为葛长庚的关系，其他玉章神捕、金章名捕，也对方锐高看一眼，此时，清一色的褒扬。
方锐暗忖着，不着痕迹地看过去一眼。
——以方锐的性子，发生这般事情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可她还是不希望出现这种可能，她要给方锐留出余地。
不过，即使银章大捕，也只有三个带人名额，其他的银章大捕，一般都带的是自家得力心腹，不一定是衙门中人。
周长发此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看上去只有四十余岁，可实际上听闻已经六十出头，明显在神捕司司正位置上坐不了太久了，大概一二年间就会退下去。
三娘子心中感动，知道方锐这是为了自己，摇摇头，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有着泪，好一会儿没说话。
——真论起来，方锐第一次参加玉梅会，没太多经验，这个时候到，已经稍稍显得有些晚了。
听闻两人对话，下首，淮阴府神捕司四玉章神捕，八金章名捕，齐齐看向方锐。
满园开，桃、杏、樱……各种树木盛放，各色朵争奇斗艳，蜂蝶在其中飞舞，闹着春意。
他真正实力，乃是三品，和神捕司司正周长发一个级别的，怎会因为这些人的夸赞，而心生太多波澜？
‘上次，我升职银章大捕时，神捕司司正周长发有事在外，没见到真人，真要算来，这还是第一次见。’
“三姐姐！”方锐下意识喊出声，从身后拥住了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