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葬
哗啦啦！
康怀风戴着沉重的镣铐，进入要犯铁椅中。
方锐沉默地坐在对面不远处，双手交叉，目光冷漠。
身后，一缕缕光从牢房天窗倾泻，加诸周身，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敢说自己代表了光和正义。
——至少，在方锐了解中，康怀风知男而上，采一些去青楼的纨绔大少的……这般的小恶，与大虞背后隐现一角的龌龊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对比之下，此人也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干净’。
“最近，城中出现……”
方锐没有废话，直入主题，说了婴儿、童男女失踪之事。
“开始了！又开始了！”
康怀风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就在此前不久，你们神捕司内部，给出了一份贡献点临时兑换名录，有半灵丹之类的吧？”
“你果然知道。”
“司正大人，您息怒，我们说！南山园的怨气，您也知道，南山园是培育老药、大药、灵药的基地……”
“只是一个意外。”郑经翰补充。
‘唯一令我慰藉的，无论走到哪里，拳头、力量都非虚假，可抵抗风浪，护佑家人。’
他心生疑惑，看向康怀风。
“是不能去了。灵儿、囡囡，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先不去学院了，在家待一段时间吧！”
他料想到了大虞背后可能隐藏的龌龊、残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龌龊、残忍，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方锐脚步一顿，颔首：“是！”
后面，李大胆追了出来，眼眶通红：“那两个舌头交代了，此事和郑家有关，这是真的吗？”
人家现在没有插手，不过是因为在这件事上，神捕司、郑家是直接责任人，少做少错，不想趟浑水罢了。
“不对啊，即使培育一株半神药，也不至于积聚那么恐怖的怨气。”孙守财抚须摇头。
葛长庚勃然色变：“大凶之兆啊！”
“师父，您快出来看，看南山那边！”清衍童子焦急出声。
等周长发一通发泄过后，冷静下来，郑经纬才道：“司正大人息怒，对此，我们郑家也不愿意看到，事后，会有丰厚的补偿奉上。”
“不错！”
‘可世家大族又怎样？在大虞朝廷眼中，不过是一条稍大一些的鱼。我真正想要的，是窥探到大虞的真相、隐秘、底牌啊！’
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没吃晚饭，都在等着。
“这……”
他们看向郑家人的目光都有着隐隐的不满，若非忌惮郑家的势力，此时都要一边倒地声讨了。
‘这也是一个积蓄的时间：对外，了解大虞的底蕴、隐秘；对内，积攒劫运点，等待来日……’
也无怪周长发生气，任谁半夜被从小妾床上喊起来，告知合作方捅出了大篓子，心情都不会好。
“那康怀风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你以为，你吃的是灵药吗？”
……
想想那幅画面：一群不大的婴孩、如一般年纪的纯真童男女，被硬生生折磨致死，虐杀取出心头血，培育灵药……
他对此持怀疑态度。
康怀风冷笑一声，直接说了：“极阴，自然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不过，通常满足三点，就可以判定为阴体，勉强凑合使用；极情，极致的爱、满足、痛苦……都可以。”
晚饭间。
“我手下都有人遭灾……”
“头儿！”
“谢谢老爷。”白芍终于没绷住，一下子啜泣出声，哽咽着感谢道。
……
听闻此言，一片议论声响起。
就好如：整个世界都疯了，唯一清醒的那个，才是怪胎。
方锐转过身，直视李大胆眼睛：“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是好事。”
给众人割肉，总比事情捅到了上面，付出的代价小。甚至，不仅神捕司，府衙那边，也需要打点。
他抽出一沓卷宗，呼啦啦甩了过去：“你们郑家，超额抓取了一倍的适格者，甚至，都抓到我的手下了，这是想干什么？啊？”
是夜。
‘可为什么李大胆家的黑娃，还是被抓走了？’
可郑家就更不好过了！
闯出如此大的祸，还被捅到上面，严重些，整个郑家都要被连根拔起，以儆效尤。
康怀风听了，也是有些惊讶：“如今，大虞朝廷，连自己人都吃了么？！”
白云观。
虽然这两人说得含蓄，但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他们隐含未说的话：前些日子，郑家老祖突破的密室飘出葬，这是不妙的征兆，可郑家非但没有立刻停止，反而丧心病狂地孤注一掷，封锁消息，加大培育供应灵药……
周长发冷笑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就吩咐下去，明日午时行动，尽快解决这事！”
“到了别处，换一个新地方，真的能彻底安定下来吗？”
这边位于山上，视野开阔，俯瞰下去，一览无余，能清楚看到高空中那朵黑绿色的巨大邪恶、诡异之。
方锐那是猜测到了一些真相，料想对方即使抓人，也不大可能抓自家人，再加上有重重防护，异兽、安排人手、其它手段等，安全基本没问题。
“不可能。”
“极致的爱、满足等正面情绪极难，可极致的痛苦、怨憎，却很容易啊！尤其是对心性纯真的婴孩，童男女……”
“好好好。原来，你们郑家早就准备好了是吧？”
中心处的地下暗室，一朵灰到极致，呈现出黑绿色的半透明朵缓缓升空。
方锐一回来，家中有了主心骨，她们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心中也随之安定下来，脸上有了笑容。
‘如今，淮阴府已经不安定，要不要离开？’
先去换衣服，他看到了白芍。
“是啊，目前当务之急，还是善后，解决南山园中那朵巨大的葬，勿使它扩散下去。”
“怪不得，这次抓的适格者，多了那么多。”有金章名捕嘀咕道。
“不，我郑家怎么敢培育神药？也没那个能力啊！其实，只是半神药！”郑经翰连忙道。
……
……
“那是……城外南山的方向？郑家南山园？！”
这个大丫鬟，纵然家中弟弟出事，也如往常一般妥帖，准备更换的衣服之类，井井有条。
“让他们继续说。”周长发冷哼一声，让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南山园。
‘又是极阴极情之血？！’
好一会儿。
是的，昨晚他并没有贸然去南山园探查，毕竟，有神捕司的免费消息渠道可以蹭，为什么非要劳心劳力地去冒险哪？
事实上，不但是他，其它非郑家的四品玉章神捕、五品金章名捕，也是从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中断，紧急汇合而来。
面对那茶盏，郑经纬、郑经翰两人不敢躲，任由茶盏砸下，四分五裂，茶水顺着他们头脸哗啦啦留下。
唯有孙守财、章恨水二人，无奈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嗯？”
很显然，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
次日。
可周围的人……
坦白说，只要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仍在，方锐就不准备搞太大的事，免得牵连到她们，带来危险。
“司正大人，我们郑家也是不得已，老祖寿元将近，不得不培育半神药，让老祖尝试突破续命。”郑经纬苦笑道。
“这……”方锐心神剧震，眉梢下意识跳了跳。
“葬，二品及以上武者的真元，混合极致怨气，结出的阴祟之，寄生普通人，能化虚为实，掳夺血肉精魄，长出肉，让人迅速死亡。”
方锐淡淡开口，说了李大胆之事。
……
“这是……葬？！不过，如此大的葬，竟然接天连地……”
可最扯淡的是，因为郑家、神捕司的合作关系，这一次真出了什么恐怖后果，郑家固然要承担大部分责任，但神捕司也难逃其咎。
“意外你们奶奶个腿！”
孙守财质疑出声：“南山园有疏散怨气的大阵，更何况，仅仅培育一些灵药，不可能积蓄那般恐怖的极致怨气，凝聚出一朵接天连地的巨大葬……”
三娘子抬起手，轻轻敲了敲两个小丫头脑袋。
‘在这个大环境中，你不吃人，反而成为另类了。’
一大早，方锐就来到衙门，准备打听一下关于郑家、南山园的消息。
“好凶好凶的。”囡囡细声细气，如一个忠实的小复读机。
方锐一言做出决定。
虽然这话有些血淋淋、赤裸裸，但，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