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人向上走时，所见皆是笑脸，所遇皆是好人。’
牛八斤刚想说话。
……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哄乱一阵后，纷纷散开，来人果然是一身三品司正官袍的甄道极。
显然，他们这是怕被波及。
这两人，一个是神捕司灵师，一个是玉章神捕，都是早前投靠的人，极具代表性。
如今，在其他人眼中，他的靠山……啪，没了！
“别的分司，这两天都在传，您要垮了，咱们分司往后的日子，也要不好过了。以往跨区办案，都很好说话的，现在也难了。这背后，代表着其他的银章大捕态度转变……”
平静的日子就这般过去，神捕司也迎来了甄道极的统治时代。
“咳……”
送走两人。
“嗯，老苟，你说得很有道理。”
……
金章名捕、银章大捕，看似风光，实则都是面子上，神捕司内部，真正有话语权的，至少也得是四品玉章神捕。
“这、这是？”
牛八斤、荀不惑二人，最多也只能算半个朋友，他在规则之内给足了好处、油水，他们帮方锐分担繁杂琐事，互不相欠，于心无愧。
……
郑经翰面色难看。
“也是，即使对方真的志在咱家，也不过比谁更快罢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他又开口道：“对今天这事，老苟，你怎么看？”
再之后，金章名捕、银章大捕，依次入场。
两日后，新任司正与下面人的第一次见面会议。
‘这就是周长发提醒我小心的那个章恨水？’
一时间，郑家声势大振。
“若是新任司正上台，有很大可能拿您开刀，以往对您嫉妒的其他银章大捕，或许也会落井下石……头儿，这些不得不防啊！”
“怎么回事？最近，劫运点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上涨？”
‘夜路走多了，真的会碰到鬼的啊！’
随后，第三个进场的是孙守财，也没有为方锐抢先，而感到生气，反而含笑对方锐点了点头。
牛八斤脸上嬉笑的神色瞬间退去，变得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这样啊！”
方锐暗暗盘算着城中局势：‘不过，那般大家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从外面来杀，一时是杀不死的，或许，有什么底蕴，也说不准。’
‘若我今天栽了，不说别人，手下两个大捕头：牛八斤、荀不惑，时间稍长，都可能生出异样想法。’
甄道极怔了一下，旋即，大笑道：“那……方银章，随我一道进来开会，事后，我再请你喝酒。”
方锐真要看不清形势，以为自己在甄道极那里有什么面子，不过自取其辱而已。
方锐并不在乎，普通捕头、捕快、衙役，不过上下级的关系。
本来，如周长发所猜，因为葛长庚的关系，他对方锐是有些迁怒的，可甄道极的态度，改变了他的想法。
在处理了李铁牛，杀猴儆鸡后，东南分司上下惊骇，对方锐的印象除了‘好上司’外，更多了许多敬畏。
当然，这些事情不可能多说。
玉章神捕、金章名捕、银章大捕，纷纷早早到来，只为给新任司正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时，大丫鬟晴云过来：“老爷，晚饭好了，太夫人、夫人、小姐喊您过去用餐呢！”
‘呵呵，都以为甄道极在给我脸么？错了！都错了！’
可甄道极的目光却越过他们，径直看向更后方的方锐：“桃仙人，我说过，咱们很快还会见面的。怎样，我没说错吧？”
“是啊，我就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早前咱们围剿郑家时，其它分司都忙得脚不沾地，凭什么唯独东南分司清闲？”
出去方府。
荀不惑索性将话摊开，说得更清楚：“头儿，您是周司正亲近的老臣，又是银章大捕，级别不低，但终究比不得金章名捕、玉章神捕。”
“行，我这就过去。”
闻言。
“我……”
郑绍光倒是看得开。
那些想着看好戏的，见不得别人好的，恐怕要失望了。
会议开始。
“你若只是找后路，便也罢了，就如人对路边蹦跶的蚂蚱，不会过多在意一眼，可你万不该……”
郑绍光欣慰道：“即使对方真的志在咱们家，也需要先站稳脚跟，将神捕司打造成铁桶一般。而咱们这边，又何尝不是在拖时间哪？”
牛八斤傻眼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头儿，我不是一直在盯着大胆家么？发现这两日，李铁牛已经在到处送礼，多半是在准备后路……”
郑经翰忧心道：“当初，周长发突然打压咱们郑家，事有蹊跷，突然离开，就更蹊跷了。”
“那姓甄的，好个不识抬举，送上那么一份重礼，就恢复了咱家一个金章名捕、一个银章大捕。”
“老苟，你刚才拉我做什么？”牛八斤哼哧道。
方锐真就去吃饭了，对什么‘新任神捕司司正上任、同僚排挤’之类，再无半点挂怀。
‘反观郑家，却似乎势颓，摇摇欲坠。’
对此。
他可是见过甄道极、甄佚的，在两人面前，不说多有面子，但也不至于被当成靶子，拿来开刀、刁难。
具体感受么，不如前两年时宽松；也不如围剿郑家时高压，能摸鱼，但摸不了太狠。
不过，他也不在乎，从常山县到淮阴府，行万里路，‘人心’二字早就看透了。
这个潜力，足够让人拉拢了，那些同僚若是知道，只会比往日更加亲热。毕竟，大人物爱屋及乌的另眼相待，怎能比得上自身强大？
不过，方锐在见过甄佚、甄道极，料定甄道极是新任司正后，已经排除这个方案，不想出那份风头了。
他没有装作不识，坦荡打招呼，语气戏谑中带着些亲近。
……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方锐原本的‘观察一番，再看是否斩草除根’的想法，瞬间打消了。
说着，他当先进入。
……
“嗯，大概……下月？！”
“司正大人到了！”
‘这章恨水为了拍马屁，搬到了甄道极住所不远处，即使我带上龙珠作案，事后无法追查，可万一作案之时，惊动了甄道极、甄佚呢？’
方锐冷哼一声，扔出一叠资料。
‘人情冷暖，莫过如此啊！’
会议结束。
银章大捕的圈子，以往见面，总是会过来‘方兄长、方兄短’打招呼的几人，这次却是纷纷避开方锐的目光，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这么说吧，甄道极看似让步了，但这次郑家并没有拿到什么真正实惠。
“老苟，还是你看得清楚！”
“瞧着吧！今天那位新任司正大人上台，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此人。”
“那位出身州城世家，自有傲气，不可能一下子恢复咱家在神捕司全部位置，待价而沽，也是正常的。”
甄道极先是冲孙守财、章恨水二人，颔首示意。
“现在，又是这个州城世家子弟匆匆走马上任，您不觉得，这时间太巧了么？”
甄道极先是宣布：神捕内待遇提高，兑换名录增多……
荀不惑能想到的，这些人自然也能想到，方锐作为六品银章大捕，前身司正的老臣，位置不高不低，正好适合新任司正拿来开刀立威。
“很好，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面板了，继续努力。”
方锐自我调侃着，关闭了面板。
他哪里知道，自己打灭的那具阴尸，直接影响了郑家的核心战略决策，从而深刻影响着城中局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