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6:06:08
“
《插剧》
舞台监督
米丁的能干的孩子,
咱们今天休息休息。
用苍山幽谷作舞台,
来搬演咱们的戏剧!
报幕人
结婚须经过五十年,
才配称作为金婚礼;
可要是能和和睦睦,
这金婚我更觉可喜。
奥伯龙
若有精灵在我近旁,
此时此刻就请现形;
仙王他和他的仙后,
夫妇俩相爱又相亲。
蒲克
蒲克旋转着凑上前,
款步悠悠舞姿翩翩;
随后跟着成百舞者,
和他一道尽情狂欢。
爱丽尔
爱丽尔放声来歌唱,
悠扬婉转天籁一样;
歌声引来许多丑类,
也引来美丽的女郎。
奥伯龙
夫妻要想和和睦睦,
就应该向我们学习!
想要夫妻恩恩爱爱,
只需要使他俩分离。
蒂坦妮娅
丈夫发火妻子埋怨,
那就只管抓住他们,
把妻子打发到南方,
把丈夫送去最北边。
管弦乐队一齐奏响(最强音)
蚊子嘤嘤,苍蝇嗡嗡,
青蛙蟋蟀藏在草丛中——
至爱亲朋一道把乐奏,
鼓号齐鸣能把天地动!
独唱
瞧那边过来一只风笛!
像肥皂泡一般鼓鼓的。
鼻子长得来又平又扁,
只听它一个劲哒哒嘀。
还在修炼的精灵
蜘蛛脚杆蛤蟆肚皮,
小翅膀配上小身躯!
虽说凑不成小动物,
却可以凑成歪诗句。
一队小伙伴
时而跳跃,时而细步,
穿过芳馨,踏过甘露;
你纵然脚步急匆匆,
却也到不了天空中。
好奇的旅行者
未必不是化装舞会?
难道我看花了眼睛?
今天在此竟见到他——
奥伯龙美丽的天神!
正统教徒
既没利爪也没长尾!
不过仍旧毫无疑问,
就像希腊的那些神,
他也肯定是个魔鬼。
北方的艺术家
我今天所把握住的
确实只是一些素描;
但已在及时作准备,
去意大利游历求教。
道貌岸然者
到这儿来我真不幸:
这场面实在叫荒淫!
一大群巫女的中间,
仅仅两人扑了发粉。
年轻魔女
发粉如同鱼骨撑裙,
只适合白发老婆子;
所以我赤身骑着公羊,
展示我结实的躯体。
老年贵妇
我们生活重视礼仪,
不好和你们斗嘴皮;
尽管你们年青娇艳,
但终归会腐烂如泥。
乐队指挥
苍蝇的嘴,蚊子的鼻,
别缠住我的裸体美女!
叶间青蛙,草中蟋蟀,
要注意始终合着节拍!
风信旗(转向一方。)
高朋满坐,济济一堂:
女的真漂亮得像新娘!
小伙子一个真顶一个,
都是前程远大少年郎。
风信旗(转向另一方。)
真希望大地出现裂口,
吞掉这伙无耻之尤,
不然我宁可加快脚步,
立刻跳进地狱里头。
克塞尼恩
在此我们化成了昆虫,
长着一对锋利的小钳,
来向咱老爷子表敬意,
他并非别人正是撒旦。
亨宁克斯
快瞧!他们挤挤挨挨,
何等快活,何等热闹。
到头来他们甚至还说,
他们的心肠实在太好。
穆萨格特
我真乐意沉湎迷失
在这欢乐魔女之群;
须知她们我更了解,
懒得再把缪斯援引。
过去的时代的守护神
要发迹得紧跟上正派人。
来,快抓住我的衣襟!
布洛肯乃是德国的神山,
它有着特宽阔的峰顶。
好奇的旅行者
告诉我那倔强汉子是谁?
他趾高气扬,盛气凌人。
他伸长鼻子,东嗅西嗅,
“他嘛正把耶稣会士搜寻。”
鹤
在清水里捕鱼我喜欢,
在浑水中捕鱼我欢喜;
因此你瞧那虔诚信徒,
他也厮混在魔鬼堆里。
凡夫俗子
对于那些虔诚的先生,
一切不过手段,我相信;
即使在这布罗肯峰上,
他们还在把密会举行。
舞蹈者
那边像新来个合唱队?
远远已听见咚咚鼓声。
别吵!那是芦苇从中
一群苍鹭在齐唱合鸣。
舞蹈教练
谁都使劲儿踢脚抬腿!
谁都拼命地想出风头!
驼子在跳,胖子在蹦,
哪管它好看还是丑陋。
提琴师
这帮无赖相互憎恨,
斤斤计较绝不饶人;
他们被风笛引到了一起,
像野兽听见奥尔福斯琴。
教条主义者
批评也好,置疑也好,
我不被吵吵嚷嚷迷惑。
魔鬼一定为某种实体;
否则怎么会存在恶魔。
唯心主义者
充斥我意识中的幻想
今儿个实在过分专横。
可不吗,我要真是一切,
那今天我不成了痴人!
唯实论者
事物的本质太伤脑筋,
我没法不讨厌得要命;
这叫做破天荒头一回,
我在此竟站不稳脚跟。
超自然主义者
在这儿我是非常快活,
可以和他们共同作乐;
须知我能从这帮魔鬼
推论出天使很多很多。
怀疑主义者
他们追逐着小小火苗,
自以为快把财宝寻获。
只有疑惑与恶魔押韵,
在此地我叫适得其所。
乐队指挥
草中蟋蟀叶下青蛙,
滥竽充数真该咒骂!
蚊子鼻孔苍蝇嘴巴,
你们也算是音乐家!
随机应变者
我们这些快活的人们,
拿sanssouci当作诨名,
用脚既然已经走不通,
所以倒着用脑袋行进。
走投无路者
我们曾靠拍马讨生活,
而今日子却十分难过!
我们赤着脚跑来跑去,
我们的舞鞋已经跳破。
鬼火
飘飘然来自沼泽,
刚刚在那儿形成;
眼下已翩翩起舞,
煊赫风流的一群。
流星
带着耀眼的光芒,
我倏然从天而降,
如今横卧在草里,
谁帮我再回天上?
大胖子
闪开闪开!让路让路!
脚下小草纷纷倒伏,
咱们精灵来了,咱们
腰圆膀大腿杆子粗。
浦克
别趾高气扬,大模大样,
活像一群鲁莽的仔象,
今天最壮实的不是别个,
还是鄙人蒲克才叫胖。
爱丽尔
要是亲爱的自然和精灵
给了你们翅膀能够飞行,
那就紧跟我轻快的步伐,
飞向那边玫瑰山的山顶!
管弦乐队(最弱音)
彤云流徙,夜雾飘散,
天顶已是曙光初现;
叶下的气,苇中的风,
一切幻象全无影踪。
《夜,旷野》
浮士德和糜非斯托骑着黑马急驰而来。
浮士德
那些人围着刑场干什么?
糜非斯托
不晓得她们在煮啥,忙啥。
浮士德
飘飘荡荡,弯腰打躬,忽上忽下。
糜非斯托
那是一伙女巫。
浮士德
她们在撒灰,在作法。
糜非斯托
过去啦!过去啦!
《监狱》
浮士德(拎着一串钥匙,端着灯,立在铁门前边。)
久已忘记的悚惧向我袭来,
我体验到人类所有的悲哀。
她栖身在潮湿的大墙后面,
善良的痴迷使她获罪遭灾!
你迟迟疑疑,怕去她面前!
你畏畏缩缩,怕与她再见!
快!她的死会来自你的拖延。
(他抓住门锁。门内传来格莉琴的歌声。)
我母亲,这娼妇
她杀死了我!
我父亲,这无赖
他吞食了我!
我的小妹妹
她在一个阴凉处,
埋葬了我的骸骨;
突然我变作美丽的小鸟,
向林中飞去,飞去!
浮士德(开锁。)
她料想不到,爱人在倾听;
锁链叮当,铺草嘁喳有声。
(走进牢房。)
格莉琴(躲避在草铺上。)
唉!唉!他们来啦。死真痛苦!
浮士德(压低嗓音。)
别响!别响!我救你来了。
格莉琴(滚至浮士德跟前。)
你要是个人,就能体会我的苦难。
浮士德
你会把看守吵醒的!
(抓住锁链想要打开。)
格莉琴(跪着)
谁给你刽子手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