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静踩点把女儿送到培训中心去上课,舞蹈室在三楼,一个半小时的课程。下楼时就看到江书彦戴着副墨镜背靠车身,显然是在等她。
冉静想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不然怎么回回都能找到她,上次搬家也是。
她今天穿着一双5厘米的小方跟单鞋,加上净身高也有一米六八,站在江书彦面前还是矮了一截。
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冉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现在小孩怕不是吃激素长大的吧?蹿这么高。
昨天的事余怒尚在,冉静没有好脸色给他,凶巴巴地说“干什么!”
江书彦并不介意,从车内拿出一个手提纸袋,看样子装着的应该是精美的礼盒。“这个给你。”
冉静看了眼递向自己的那包东西,袋子上还吊着一串大白兔奶糖,麻花一样绑着,坠在两条手提袋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没有马上接过,“这是什么?”
江书彦在冉静走过来的时候就把墨镜摘了,不知道为什么但他隐约能察觉到,她并不喜欢他戴墨镜。
“他让我带给你的礼物。”这个他是谁就不言而喻了。看样子是昨天打了那巴掌今天又来给她扔一颗糖。
冉静瞥了一眼,袋子被江书彦提在手里,手指节节分明,攥紧的动作让手关节有些泛红。
在她目光的审视下,那只手轻抖,像是提着什么千斤重的巨物,垂在两边的大白兔奶糖也跟着轻颤。
“这个糖也是他让你买的?”
“不是,”这个是我买的。
后面这句他没有说出口,但冉静听懂了。
“剥一个给我尝尝。”冉静在江书彦面前难得有好脾气,没有催他,就这样等着他笨笨地剥糖。
大白兔奶糖啊,真是好久没吃过了,女儿多大,冉静就有多少年没吃过它了。
妈妈要保护孩子的牙齿,以身作则,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忘了,曾几何时她也还是个孩子。
手放在糖的一头一尾处,反方向一扭,最后糖纸自然散开,简简单单的动作江书彦做的很是笨拙。
恍惚间冉静想起来,她上一次吃糖还是在学校的时候,唐政给她剥的椰子糖。
天气冷,纸皮的糖衣粘在椰子糖上很难撕开,唐政捧着她的手往手心里哈气,想软化那颗糖坚硬的外衣。他低头剥得很耐心,一丝一毫的纸屑都弄得干干净净,最后投喂进她嘴里,真甜啊。
就是在那一刻,冉静认定了他,私奔后的种种苦,她只要想起那颗糖都能咽得下去。
后来唐政进了体制内,工作也越来越忙了,她一心照顾孩子和家庭,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渐渐盖掉了记忆里的甜。
原来丈夫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剥过糖了。
“给你。”白白糯糯的一颗糖立在冉静面前,那层透明的糖纸也被撕得干干净净。
这个傻子是没吃过糖吗?明明那层是可以吃的。